不知命,无以为君子

□王晓阳（绵阳）

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论语·尧曰》

【译文】

孔子说：“不知道天命，就不能成为君子；不知道礼仪，就不能立身处世；不善于分辨别人的话语，就不能真正了解人。”

【读记】

这是《论语》最后一章，钱逊在《论语解读》中称“没有特别意义，无从查考”。

事实上，本章内容丰富，含义深刻。本章着重讲君子人格的内容，表明《论语》一书的侧重点，就在于塑造具有理想人格的君子，培养治国安邦平天下的志士仁人。孔子再次提出君子的三点要求，即“知命”“知礼”“知言”，这是君子立身处世需要特别注意的问题，也是《论语》反复强调的重要问题。

《论语》多次讲到“命”，本章又回到“命”。李泽厚在《论语今读》中认为，“命”是指偶然性，认为人生总被偶然性影响着、支配着。如何注意、懂得、认识、重视偶然性，与偶然性抗争（包括利用、掌握等），从而从偶然性中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必然”，这就是“立命”“造命”。

虽然李泽厚先生驳斥了宋儒的理解，但笔者认为，在这点上，宋儒要比李先生解释得好。这里“命”并不是指偶然性，而是指必然性，即使看上去是偶然，其中必有必然的因素。“命”是指大自然、社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甚至不能掌握的运行规律，虽难以掌握控制，但可以认识，由“知命”从而“顺命”，应当在此基础上安身立命，而不是一味地“听命”、听天由命。

作为《论语》最后一章，本章与开篇第一章是前后呼应的。开篇讲“学而时习之”，学习什么？就是本章讲的“知命、知礼、知言”等知识、智慧。由此看来，《论语》的篇章不是随意安排的，或可说是精心组织的。

（本文选自《论语读记》，王晓阳著，2021年6月四川大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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