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秋色

□何桦（绵阳）

寻一个安静、晴朗的早晨，踏上老家的小路，去看看老家的秋色。

这是一条充满老家气息的小路。这条小路是老家人用双脚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的，细细品味，隐约还能嗅到泥土中散发着的老家人的味道。

小路的位置很隐蔽，如果不仔细看，也许还不能发现它。小路蜿蜒在树林之中，一眼看不到尽头，看见的只是一片金黄的地毯，刚出头的小草在秋天的渲染下，迅速由嫩嫩的绿变成了枯枯的黄，仿佛在追逐秋天的步伐，在轻吟着秋色的绚烂。小草的面上覆盖着一层金黄发红的落叶，有卷曲的，有铺展开的，还有的正在掉落……有的像蝴蝶翩翩起舞，有的像小鸟展翅欲飞，有的像舞者轻盈地转圈……一片、两片，轻悠悠的飘落在地上，像无数只小船，飘荡在辽阔的大海上，带着一份情带着一份回忆，悠悠然去了远方。

小路两旁有多少树木，我没有细数，抬头看去，参天的大树，树干挺拔，直上云霄，凌空展开它的臂膀。还有不服输的灌木丛，似乎不满它的矮小，使劲儿地将自己的丫枝伸向远方。两旁的枝丫不知何时已经缠绕在了一起，仿佛不愿分开。或许有些灌木已经枯萎，但是它们仍然紧紧地拉着，不离不弃，永远带着那份浓浓的情谊。

放眼望向路的尽头，老家梯田的美让人惊叹。金黄的稻穗儿挤满了梯田，整整齐齐的梯田上，是绿油油的稻秆、稻叶和沉甸甸的稻穗儿。稻叶整整齐齐的，如刀削一般。稻穗儿出水很高，饱满的身躯使稻秆不能承受它的重量，竟让它弯下了腰，如一个个绅士向你鞠躬，又像一个个害羞的小姑娘，不愿抬头。颗颗饱满的稻谷，剥开外衣，是和珍珠一样白，和雪一样白的米粒。秋风摇晃着稻谷，使沉甸甸的稻穗有节奏的拨动着。风声稻浪，像一曲动人的乐章。这可让老家的人们多么开心呀，我喜欢稻谷的香气。

当夕阳西下，余晖静静地泻在这片寂静的田野上，给这片稻田又添上了不同的色彩。田野里顿时充满了静谧、安详的气息。这让我悠然想起了小时候看着人们收割稻谷时的情景，虽然还小，但是对这些事物都充满了好奇，看着大人们忙忙碌碌，我们小孩子也闲不下来。那时大人都不准我们小孩子去田里，但是这些话我们哪里肯听，满脑子的好奇使我们几个小孩子一溜烟就跑到了一边，我们一人抱一把稻秆，寻得一个坡度比较合适的坎，一个接着一个，用稻秆垫着屁股，有序地从高坎上滑下来，笑容充满了我们的脸，直到夕阳的光从我们脸上消失。其中的乐趣只有玩过的人才能体会，即使知道要挨打，也不能阻挡我们寻找乐趣的热情。

沿着旧路返回，深秋的夜晚已经不再像夏日那样燥热，而是一种浸入身体的凉。路边的杂草挂上了露珠，一个个晶莹又圆润，像饱满的珍珠。人一提脚，就能把叶面上的水珠给撞掉，被露水打湿的脚，顿有一种冰凉冰凉的感觉。天空中的月亮藏了起来，似乎也怕秋夜的寒冷，竟裹上了厚厚的衣服，看到的只有黑黑的云。没有月光的指引，我只有靠着手机微弱的光往回走。伫立于小路的尽头，细细环视夜幕下老家的秋色，已是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完全看不清它本来的样子。但我知道，老家的绚烂秋色是黑夜遮不住的，因为它已深深地根植于我的心里。

带着满心的欢喜，踏着夜色，我回到了家中。带着老家的秋色，静静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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