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不能耽误

□ 张坤富（绵阳）

雨水节已过，龙抬头啦。那天，并没下雨，甚至有点淡淡的阳光。花事不浓，距离阳春三月，都在熬。油菜花最是耐不住季节，星星点点吐出的鹅黄，一垄一垄地铺展开去。零星的白色野李花，探出墙头的红海棠，没有绿叶衬托的玉兰，悄悄地，悄悄地凝视捂着口罩的乡村。这个早春，单薄，一声咳嗽都变得惶恐。想睡个懒觉，但还是习惯性的七点过就醒了，窗外的天空灰扑扑的，薄霜染在油菜和小麦的叶子上，大部分的野草和树叶都只刚刚萌芽。

村子里也春色般有了生气，路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卡点已经拆除，一些人还是习惯性地打来电话：张书记，去镇子里办事，还开出行证不？我说不需要啦，复工，春耕，该咋整就咋整，不能被病毒吓走了神，春季不能耽误！

原来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每天在村子上空纷纷扬扬。突然的失声，鸟的鸣啼就显得特别清脆。每天关注的疫情数据在逐渐变小，正负比例趋于平稳。逃出的劫和无可奈何的死，游离在温度和数据之间。谁可以再云淡泊？那些简单的数字下，都是活生生的人。这些人，或者离我们的圈子太远，远得我们只有用想象去诠释那种寒透肌骨的冷。北方与南方，中部与西部，翻着同一本日历，下雪的与开花的，赤裸裸地站在这个尴尬的季节。

二十多个揪心的日夜，传言一次次辩正，谎话一次次颓败，足不出户成了最好的疗伤方式。卡点上的坚守，让病毒一片一片地清零。我们守住的阵地没有沦陷，就是最好的岁月静好。

更远的地方，依稀还有喇叭声，还有无数的值守者，还有无数冲锋的将士。口罩或许较长时间才可以摘掉，但无论如何，我们不可以忽略这个季节，草长莺飞，花开蝴蝶。泪已流得够多！阵痛之后，我们需要做的是不能忘却的教训与深刻的反思。

今天的阳光特别温暖，我站在宝林村头，站在豆子山阳平山宕，感觉菜花李花以纯金和纯银两种颜色涂染着大地，远行的人在准备行囊，桃花的骨朵恰似他们梦想的足音。病毒阴影正在弥散，被冷空气样逃兵似的驱赶了，仿佛没有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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