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晓东(绵阳)
涪城区关帝镇农村的一个小山坡上,我看见了一片豌豆地,豌豆叶在阳光下舒展着青嫩的叶片,豌豆藤和豌豆叶之中,静静开放着浅白色和粉红色的花。一位大伯背着背篼在豌豆地里劳动,他不时从豌豆地里扯出几把杂草,反手丢在背篼里。我仔细一看,这位大伯丢在背篼里的草草,是豌苕子。
记忆里,我不知道豌苕子的学名叫什么,只知道豌苕子苗跟豌豆苗差不多。同样的青藤,同样开着浅白色和粉红色的花,同样要结角(荚)。只是,豌苕子苗要比豌豆苗小,看上去没有豌豆苗那么雄势和伸展,青藤细小得看不出里面的水□分,花儿小得可怜,长出的角(荚)也没有豌豆的个儿大。
我曾是绵阳南河坝的农民,在三四月“青黄不接”的季节,母亲常常从田地里扯回一抱豌苕子,随便在水里淘几下,煮成一锅豌苕子饭,一家大小吃得稀里哗啦的。当时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吃,上年收的粮食早吃完了,而麦子要5月才成熟,当下的胡豆豌豆还在生长期,只有豌苕子让饭锅不再寂寞,我们也得以充饥。
闲谈了一阵,我知道这位大伯姓张。张大伯告诉我说,豌苕子到处都是,菜花地里有豌苕子,胡豆地里有豌苕子,山坡坡、田边边都有豌苕子。我问张大伯扯豌苕子做什么,张大伯说豌苕子要吸肥料,扯了豌苕子,豌豆就会长得更好。张大伯还说:“把豌苕子扯回去喂猪。”我问张大伯“吃过豌苕子没有”,张大伯一笑说:“吃过,只是现在不吃了。”张大伯有两个儿子,早先儿子们在外面打工,现在都回家种田了。张大伯说:“你看,油菜地、麦田,还有那边山坡的果树,都是他们种的。”张大伯还说:“屋里的腊肉都没有吃完,不吃豌苕子了。”
菜花花开得黄灿灿一片,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收菜籽榨油了。胡豆也在结荚了,很快就可以吃到新鲜的季节胡豆。豌豆同样不示弱,冒出了豆角(荚)。坡下的麦地,青油油一片,微风吹来,麦地掀起了波浪。
我听见了一声呼哨,不像鸟叫,声音很熟悉,呼哨在丘壑里回荡,悠远悠长。呼哨过后,树林的鸟儿扑腾起来,叽叽喳喳四处鸟叫,让我在宁静中感受到了土地的活泼。我的身体与阳光一同舒展开来。我还闻到了从村舍飘出的菜饭的香味,感受到了人间烟火温馨。
原来是张大伯在吹豌苕子“叫叫”。把豌苕子长出的角(荚)掐去一半,掏空内瓤,放在嘴里,就吹出了哨声。
其实我也会吹豌苕子“叫叫”。我跟张大伯要了一把豌苕子,我要把豌苕子带回家,煮一顿豌苕子稀饭,跟妈妈一起吃,我还要给我的妈妈吹豌苕子“叫叫”。张大伯问我好多岁了,我说我50多了。张大伯伸出大拇指,说:“你娃娃,孝顺呢。”
我真的把豌苕子带回了家,而且煮了豌苕子稀饭。妈妈吃着豌苕子稀饭,笑了。我吹响了豌苕子“叫叫”,妈妈又笑了。妈妈放下筷子,唱道:“吃了豌苕子,剥个壳壳吹哨子……”我跟妈妈拍着手,做起了儿时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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