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者:袁帮全(安州区千佛镇乡村医生)
□记录:记者安峥
我出生在安州区千佛镇德胜村,小时候,我曾无数次目睹父老乡亲因缺医少药而被病魔长期折磨乃至夺去生命的情景,因此,我从小就立志当一名乡村医生,救死扶伤,为乡亲们解除病痛。
14岁时,我就跟着父亲学习中医,凭着对医学的兴趣和追求,还自学了西医,并取得了四川省卫生学校的函授文凭。1993年实习结束后,不少同学约我一起去一些大城市的私立医院上班,然而对家乡的眷恋,让我选择回乡当了一名山区的乡村医生。千佛镇是安州区比较偏远的一个乡镇,我负责德胜、白果、东益三个村为2000多群众服务。在镇卫生院的指导下,我在实践中结合书本知识,加强学习,很快就开始接手全村的防疫、医疗及保健工作。行走在乡村的山路上,这一干就是20年。
“5·12”地震发生时,我所在的茶坪乡成为孤岛,我年仅2岁的小女儿在地震中丧生。从当晚起,就陆陆续续有受了伤的老乡过来找我。我强忍丧女悲痛,给伤员们包扎止血,一直忙碌到第二天,经我手救治的伤员有30多个。震后,我就一直在镇上卫生院和黄土的安置点值班,一直坚守到当年10月才回到村上。
地震后的山区,每年夏天都会发生泥石流,医疗救援和灾后防疫异常艰难,作为医务工作者必须第一时间冲锋到第一现场。2013年7月8日,千佛镇遭遇60年一遇的特大洪灾,河水暴涨,河道堵塞,全镇发生多处泥石流、滑坡等地质灾害。当天晚上,我和同事们带上30公斤重的应急器械和药品,冒着不时滑落的泥石,趟过一段又一段湍急的河流,爬过一条又一条山谷小道,向宝藏村挺进。茶坪河咆哮汹涌,两岸绝壁高耸,无路可走,我们相互牵引,手拉着拇指粗的钢索,脚踏直径10余厘米的细木棍,从简易抢险栈道上爬过。宝藏村1组的杨婆婆80多岁了,腿脚不方便,儿子又在外地打工,我详细询问了她的健康情况,诊断了她胃胀的病情,开了增强胃动力、助消化药物,叮嘱食流质饮食;一位7岁的小孩感冒了,母亲带她来求医,我在详细询问病史后,对她进行了抗病毒治疗……虽然处置的都是些小伤病,但看到他们感激的眼神,听到他们感谢的话语,我的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的满足。
这么多年来,无数次风里来雨里去,不管是黎明还是黑夜,只要有病人上门,我就为他们诊治;只要病人一个电话,我就背起药箱赶过去。乡村医生是没有白天黑夜的,更别提什么节假日了。有一年除夕夜,我们全家人刚刚准备吃团圆饭,恰好就有个病人家属找上门。等我看完病人,已经很晚了,由于天黑路陡,不小心摔了一跤,左脚扭了。因为当时没有电话,我还是忍着钻心的疼痛,一瘸一瘸地跳着回家,这时,电视里的春晚已敲响了新年的钟声。
我总认为,土办法、不花钱能治病的就不要让人家买药,能吃药就不打针,能打针就不输液,老百姓挣钱不容易。量血压、测体温、治风湿、治牙痛,我从来不问老百姓要一分钱。山区的年轻人都在外打工,留守的基本是老人和小孩,生病了能拖就拖。我经常不定期到村民家里随访,顺便送一些常用的药物。村里的严婆婆是一个独居老人,患有骨瘤和高血压。老人记性不好,时常不记得按时按量服药,我把一部还能用的旧手机给了严婆婆,每天定时给她打电话提醒。如今,我越发觉得病人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病人。
2009年,国家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项目开始实施,作为乡村医生,我承担了本村村民的基本信息采集、居民健康档案建立、糖尿病和高血压患者随访等多项工作。我利用几个月的时间走村串户、加班加点为2000余位农村常住居民建立起了规范、完整的农村居民健康档案。
千佛山区这地方是苦了些,但如果连本地人都不愿意呆在这里,又有什么理由让外地人过来帮忙?我既然选择了回到家乡,就更有理由、更有责任扎下根来。我愿意一生一世当一名边远山区的村医,为2000多名乡亲送去健康!
“5·12”汶川特大地震过去已经十年了,为充分展现十年来绵阳的巨变,本报推出《感恩奋进·十年巨变——“5·12”汶川特大地震十周年特别报道》,开展“我这十年”主题征文活动,诚邀社会各界人士通过讲述身边故事,见证十年巨变。(篇幅1500——1800字,投稿邮箱:myrbywb@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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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安州区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