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作者的爱人(右)和工友入厂工作照。1961年,作者与爱人在半坡博物馆留影。
建纺织城那会儿,我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现已古稀,纺织城的几个纺织厂已搬迁到灞河东岸洪庆地区。我家住在纺织城旁边的南牛寺村,纺织城曾留下我无数的足迹。
纺织城修建前的两个大单位
为什么将纺织城选在浐河东岸的白鹿原脚下,与先期的灞桥热电厂和陆军二院这两个大单位有关。
灞桥热电厂的征地,是民国时期的事情。1947年,灞桥热电厂就开始征地了。这块地方叫“鹞子岭”,岭北边有条“垫沟”,沟下边就是官厅村,沟上边是草滩村;草滩村南边有个“草滩冢”,从“垫沟”上来,行至“草滩冢”之西,向南有一条能行马车的大路(今电厂东路),再向南走约一里,向东南方向拐去,直达新寺村。中途还要经过最危险的地段——“狼窝口”(今唐都医院南门)。
“鹞子岭”北边的耕地,多属于官厅、草滩等村所有;“鹞子岭”南边的耕地,多属窑园(永丰)、梁家街诸村耕地。为了各自村民利益,岭北地域和岭南地域曾发生过争执。最终,灞桥热电厂的厂址落定“鹞子岭”之北。
我们南牛寺村的郭家祖坟,就在热电厂北门之东不远处,为了建热电厂,郭家祖坟也被搬迁了。
第二陆军医院(今唐都医院),是纺织城地区建设最早最快的一个单位。1951年夏,朝鲜战争进入最紧张的时期——为了及时抢救从前线送来的负伤的志愿军,政府将快要熟了的麦子割倒,急速在席王村村西卞家村村南征地,要建立第二陆军医院。
第二陆军医院,为什么要选址在这块地方?因为这块地方很平坦。南有塬,西有岭;东临灞河,北靠陇海线,距灞桥火车站很近,遮风挡雨隐蔽安全,水源交通都很方便。当时,征地规定,限村民在五日内,将所征地的麦子、树木、坟墓等迁移完毕,随后建设者就进入工地施工。
在施工中,工地周边都拉着铁丝电网,四个角都设置有士兵放哨站岗的炮楼,只留了一个通往灞桥火车站的北大门。
在修建第二陆军医院的时候,我每天早出晚归,在柳巷村瓜地里摘两笼“白兔娃”甜瓜,担到工地门前去卖。我卖瓜的目的,不是为了多赚钱,只要卖够本即可,剩下的甜瓜拿回家让家人吃。
第二陆军医院建设速度很快,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建成了。到当年农历的八月,就接纳从前线送回的伤病员了。
与国棉三厂的情缘
我和国棉三厂有着千丝万缕的情缘,因为,我老伴曳玉娥就是国棉三厂的“元勋”,我的两个儿子、儿媳妇都在国棉三厂工作,我的孙子、孙媳及重孙,如今仍住在三厂的楼房里。
我老伴是1953年12月考入国棉三厂的。那时候,我们灞桥区还属长安县管辖,县政府在城南韦曲,考试、进厂都在长安县集中,然后又坐马车返回灞桥纺织城。在坐车途中,长乐坡浐河还没建桥,车要转到十里铺华清路,到了官厅村向南有一条土路(今电厂西路)通往梁家街,由梁家街向东拐,在堡子村东头,上一个土坡,才能到国棉三厂生活区。
老伴说,她才进厂时,厂房、宿舍等等,正在建设中,她们培训时,都在才建好的仓库中,吃饭在棚子里。
1955年5月,当时我在三原工作,回来去三厂看望她时,她们住的大宿舍,十几个人住在一起,床与床中间只留了二尺宽的行人道。
1956年春节,我们结了婚,她仍然住在集体宿舍。1960年我们有了儿子,她照旧住在大宿舍里,后来有了女儿,她才分配到团结村的“母子房”里,和另一家母女俩住在一间约12平方米的简易房里。
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分到一间12平方米的楼房,但厨房都是两家使用。直到1975年,我老伴才分到了友好村一间带厨房的房屋。八十年代,孩子都大了,厂方给我们一家在互助村分了约30平方米的简易楼。这套房虽然简陋,但面积较大,里边还有个套间。1986年给二儿子结婚,将媳妇就娶进这个套间里。
如今,我和我老伴虽然住在农村,可是我们的儿子、孙子、重孙仍然住在纺织城。
灞桥区文化馆助我搞文化
自1962年4月,我从三原下放回家,由一个12年工龄的国家公职人员,变为一个没有生活保障的农民,但是,我心中有梦——当个作家。
为了圆这个梦,我踏进家门没有休息,立刻就组织了几个知青,办起了《南寺农报》,宣传党的政策和村民的劳动热忱,受到市、区领导的表彰和奖励。
我搞文化宣传工作,离不开灞桥区文化馆的帮助和指导。当时,灞桥区文化馆,在纺正街老灞桥区政府对门(今花园小区)。文化馆的人也不多,李树森任馆长,韩振民任副馆长,梁晓力主管摄影美术书法,马伯仓负责音乐戏曲,蒲连贵负责文艺创作,王志平负责电器音像。
当时,文化馆的几个重点单位,一个是白庙诗村,还有我们南牛寺村、灞桥街、黄邓村的业余剧团,这几个村的业余剧团都经常参加市、区文艺汇演。
1963年冬,我们村业余剧团想让我写个戏,参加市上汇演。写戏?我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一不懂板路,二不懂台词韵律,怎么写?我给剧团领导说,恐怕不行。领导让我试试写,成了就成,不成了算了。于是,我就根据自己在采访中遇到的真实故事,写了一个《断了镢头》的小戏。
所幸的是,戏本写成后,市文化馆南子仲老师到我们村调查农村文化工作情况,正碰上我在写黑板报,大队长把他介绍给我,我把南老师引到我家,他发现了桌子上放着我才写好的戏本,他看了以后,觉得很好,又给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还亲自修改了一些台词。他又叫来市话剧院杨阙老师做此剧的导演,当时杨阙老师还带着两岁多的儿子小石头,在我家住了一个多月。尔后,《断了镢头》参加了西安市一九六四年文艺汇演,获得了创作演出两个甲等奖。从此,灞桥区文化馆更加重视我了。
1964年腊月,我又写了剧本《双牛记》。我们紧急排练后,《双牛记》在灞桥区文化馆小剧场演出。这个戏从开始到剧终,观众的喝彩声响到底。
后来《双牛记》又在市工人俱乐部(东七路)汇报演出。通过《双牛记》演出,观众给我们南牛寺业余剧团起了绰号“猛出窝剧团”。
纺织城电影院上映
陈忠实小说改编的电影
上世纪七十年代,在纺织城正街北头,也就是原文化馆东边院子的小剧场那个地方,修了一座“纺织城电影院”,具体负责修建的人叫马悌先。他原先是我们席王公社电影放映队的队长,和我也认识。电影院建好后,里边的厕所粪便,让我们生产队去拉,条件是:要派一个社员至电影院负责清扫卫生工作。
老马也知道我能写会画,指名道姓,给队长说最好让我去,我满口答应“可以”。我心想:我爱人在国棉三厂工作,省得上下班来回跑,我抽空还能帮她看娃、做饭,又不耽误我挣工分。
就这样,我就当上纺织城电影院管厕所的“所长”。每天除了打扫厕所、池子、门前、院落的卫生外,还要帮助电影院写海报,刷标题,做一些文化宣传工作。
一日,老马告诉我,陈忠实小说《接班以后》改编的电影《渭水新歌》要在纺织城电影院首映,让我给电影院门口写幅横额,我按老马的指示,将横额写好悬挂起来。
在首映的那天晚上,陈忠实还是穿着他平时穿的衣服,风尘仆仆地独自来到电影院。当年电影首映不像现在首映仪式那么兴师动众,热烈隆重。
那天晚上,我这个“所长”陪着陈忠实看《渭水新歌》。片子映完,池灯豁亮,待观众欲散场时,我站起来高喊道:“观众同志们,请迟走一步,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渭水新歌》的作者——陈忠实先生,就在现场和大家会面。”观众听到陈忠实名字,忽地一下目光都向他投来,有的向陈忠实祝贺,有的和他握手。
待观众退场完毕,我和陈忠实走出了电影院。我们并肩走到三厂十子时,我想拉他到家吃顿饭,他说不行,怕迟了没有班车,就回不去了。我也没勉强,在夜幕中,我目送他下了三厂坡,乘公共车去了。
在半坡遗址前开书画社
半坡遗址是在建设纺织城时,于1953年春被发现的。
1987年,我曾在半坡遗址博物馆门前北侧,开设了“半坡书画社”。在此期间,我常和外国游客打交道、做生意,不但将中国的书法、绘画艺术传播出去,我也受益匪浅,学会简单的英语,能和外国人谈生意、交朋友,扩大了视野。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来半坡遗址参观的海内外游客也越来越多,他们很多人到我的书画社购买书画作品及纱巾、珍珠项链等纪念品。我曾见到了来自台湾的游客罗耀东先生,他的老家在我们临村官厅村。
由于我经营书画社,半坡遗址博物馆在研讨有关文化方面的事情时,常邀我参加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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