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晚来急,润物细无声。猪年早春的第二场雨刚刚下过,晶莹的露珠还在草梢上挂着,在樱桃花精致的粉面上坠着,在杏花殷红的蕾嘴里浸着,泥土发出特有的香气,预示着万物复苏、春耕季节即将来临。
雨过天晴太阳红,又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诗友们打来电话,“去青岗乡采风吧,那里有个菜花坞,菜花正开,正是踏春时节……”我欣然同意。
我们一行十人从仁寿出发,沿着蜿蜒的山间公路前行。一路谈笑风生,不多时便到了菜花坞。
停好车,我们便兴致蓬勃地上了观光台。观光台设于绝顶之上,四面围栏,三面悬岩绝壁,深壑云绕,缥缈神秘不可测。一阵轻风拂来,荡开了遮眼迷雾,菜花坞全境尽收眼底:四面环山,通江河顺着山脚由南到北,划了一道椭圆的弧形,而后又一路欢歌,甩尾东去,汇入球溪河、沱江、长江,归入大海。通江河属沱江水系,发源于龙泉山脉的景贤山,汇涓涓细流而为淙淙流水,容纳百川而成。在进入青岗境内时,因山势地貌之故,形成强大“旋流”,久而久之,在这里形成了千亩冲积平原。这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雨量匀沛,且有通江河环绕,所以尽享灌溉之利,并只有一座小桥相通,历来有“山中小蓬莱”之称。
青岗乡邹富村就坐落在这个平原上,主产玉米、稻谷、油菜、豆类、蔬菜等。早春三月正是油菜花开的时节,星星点点,像一片一片的云锦,将翠绿的大地装点成了“仙境”。但像邹富村菜花那样千亩一片,开得铺天盖地、张扬奔放、气势磅礴,把油菜花火辣辣的性格、金灿灿的美丽、赤裸裸的奉献,以及蕴藏着的丰富的精神内涵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却是全县仅有。菜花坞,分明就是一份调和百味的大餐,所以能引来八方游客。
我们下了观光台,取道甲乙山,踏上高坎桥,深入菜花坞,与油菜花“零”距离接触。油菜花没有牡丹雍容华贵的国色,也没有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情操,更没有桃花“人面相映”的丰腴,然而,它带着春天的气息,给人们以温馨和清新。那香味,使整个村子芬芳清纯,典雅朴实。美景养眼,鲜花养心,便显出“诗人”的本性来,禁不住吟诗一首,以道文所不能道:
垄田花烂漫,原野遍金黄。
映草三分亮,融风千亩香。
桃枝羞怯艳,燕子悯怜忙。
香影无遗梦,吟诗有彩光。
漫步花海,思绪飞扬。我默默地想,油菜花,今天我带着春风来看你,我约了阳光来陪你。走进花丛,我变成了小蜜蜂,在你的花蕊里忙碌;我扮成了彩蝶,与你的花瓣媲美。你虽然普通,但你天生丽质,不骄不躁。你用朴素渲染色彩,以平凡塑造自我,你的花是“万顷金波花如海”,你的香是“流金溢彩百里香”。走近你,就走进了自然的清香。我的心胸为之开阔,我的耳目为之一新。菜花坞,我愿意这样深情地看着你,我愿意这样真情地守着你,和你一起陶醉在明媚的春光里。
我欣赏油菜花,当然就能理解油菜花。它恣意地绽放着,等待人来放蜂酿蜜,因为那随风起舞的不是花,而是流动的蜜河。而只有“蜜”,方能全释人们幸福生活的程度。人们常说,“幸福生活甜如蜜”就说明生活已经幸福到极致了。难怪在田间地头,村民谈着花事,展望着收成,脸上洋溢着丰收憧憬的喜悦。这朴实无华的油菜花,从田野到餐桌,从花香到油味,将它一生的辉煌奉献给大地和人们。
采风活动结束,我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菜花坞。我一路沉思,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心被油菜花震撼着。它的怒放不是为了美丽,盛开不是为了辉煌,它的意义和理想,是努力结出饱满的籽,将香醇的油奉献给人们,将枯枝化成灰,奉献给养育它的土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就是油菜花与众不同之处。
油菜花,美得光彩照人,美得勇于奉献,美得光明磊落,美得让人惊心动魄,美得让人不能不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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