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爱树。月老雕塑。白塔山上精美的亭子。
2018年10月6日至7日,位于东坡区金花乡大旺山的白塔塔顶,神奇地出现冒青烟现象。持续两天、长达两小时的袅袅青烟,不仅引起了主管部门的高度重视,更吸引了无数东坡人的目光。在相关部门和古建筑专家的仔细检查后,认为这是天气原因引起的一种特殊自然现象。
伴着那一缕青烟,白塔就像从深闺走出来的姑娘,连续多日刷屏朋友圈。有人点赞,有人评价,有人突发奇想……
那些与白塔有关的人、事和记忆,就像开闸的水,瞬间向我们奔涌而来。
记忆最深处珍藏的美好回忆
10月8日,金花乡赶场。热闹的茶馆里,老老少少围坐一起,喝茶、聊天。白塔是他们最近绕不开的话题。
54岁的金平安是喝茶人中的一员。说起白塔青烟,他更多地认为,这是吉祥、美好的象征。因为相传苏东坡当年在大旺山游学时,也曾见到过类似的五彩祥云环绕白塔的现象。传说有缘见此奇观者无不心想事成,才学显赫,功成名就。
当年,苏东坡兄弟在白塔山游玩,见到五彩祥云,顿觉神清气爽,豁然开朗,于是顶礼膜拜。不久后进京科考,一举高中,衣锦还乡后,再次到白塔膜拜。有人说,正是白塔的庇佑和祈福,让苏东坡一举高中,更让宋代时期的眉州出了886名进士。
传说归传说,金平安对白塔,始终充满敬仰之情。他的家在大旺山脚下的白塔村。他说,因为山上有座白塔,当地人也将大旺山称为白塔山。那是他儿时放牛和割草的地方。据他回忆,那时,山上的树并不多,草倒长得茂盛。放学后,他常和村里的同伴一起牵牛上山。牛儿吃草,他们就割草。草满背篓,他就和小伙伴一起围绕白塔捉迷藏。白塔承载了他儿时最美好的回忆。
一天天往山上跑,白塔山的故事与传说,也在长辈们的讲述中深深镌刻在金平安的脑海中。除了苏东坡游学的传说外,“金牛娃”的故事他也如数家珍。
相传白塔山下,住着两户人家,一户姓莫,一户姓金。莫家是大户,员外莫仁生了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儿,芳名莫英,活泼开朗,喜欢唱歌。金家很穷,有个儿子叫金牛娃,长得眉清目秀,最善吹笛。这莫英和金牛娃天天在山上的双杈香樟树,即现在的恩爱树下,吹笛,唱歌。渐渐地,唱和出一曲清纯的爱情之歌。
只是门不当户不对,纯洁的爱情最终化作一场凄美的“鸳鸯蝴蝶梦”。金牛娃被追求莫英的恶少打死,可怜的莫英痛心疾首,终日以泪洗面,泪水化作一潭清泉,这就是山上圣泉寺旁不盈不竭的“圣泉”。
金平安认为,金牛娃的故事是在告诉后人,落后就要挨打。因此,他常把这个故事讲给自己的女儿、孙子,希望他们发愤读书。他的女儿和女婿不负所望,在新疆找到了工作,大孙子也考上了眉山的一所重点高中。周末和节假日,他偶尔还会带着10岁的小孙子上山,拜谒白塔,给孙子讲述东坡游学的传说。
历经沧桑后的蝶变与重生
中国人喜欢建塔。在中国,白塔有很多。每座白塔于每个地方,意义不尽相同。东坡区的白塔,从历史中走来,历经沧海桑田,涤净尘埃,庇佑和祈福着东坡儿女迈向更好的远方,令无数眉山人魂牵梦绕。
关于白塔的印象与变迁,白塔村老村主任王平安记忆深刻。他说,始建于唐朝的白塔,20世纪50年代末,曾一度荒废。那些年,山上的树被全部砍伐,光秃秃的一片,上塔的木梯也没有了,就连寺庙的砖和瓦也被拆掉,搬运到山脚下作为了修学校的材料。
后来,为了绿化白塔所在的大旺山,村里组织村民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绿化行动。大家积极挖坑、提水、栽树,一派热闹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大旺山最大的变化,还是在前些年。随着某旅游公司的入驻打造,月老庙恢复了,财神庙等景点也渐渐恢复。逢年过节,上山游玩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春节期间,吃斋饭、祈福的人,来来往往,欢歌笑语。山下农民也来凑热闹,将家里的香肠、腊肉、柑桔等特产背到山上,卖给游人,尝到了旅游业给他们带来的甜头。高峰时期,大旺山的游客能突破2万人。
该公司负责人之一戴祥钟是土生土长的东坡人,白塔山是他儿时捉迷藏、办家家的好地方。他说,也许是白塔的庇护,他顺利考上大学,后来成为一个公司的副总。近年来,为了让大旺山这个家乡的瑰宝能在开发中保护、在保护中开发,他积极努力争取到了大旺山的打造项目,将大旺山定位于传承东坡文化的重要载体,进行高规格、高标准打造。
“这个项目,投资大、见效慢,是对家乡的热爱之情让我坚持了过来。”戴祥钟向记者坦言,他们入驻白塔山时,山上杂草丛生。从跟农户挨个做工作,签合同,到规划、设计、施工,再到建设拓展基地,他们身上几乎每天是泥。
功夫不负有心人。硬件提升了,山上的软件也不断升级。戴祥钟和几位苏学专家围坐在一起,滔滔不绝谈论着自己对苏东坡的认识和大旺山风景区品牌文化开发相关事宜。
到北京学国学、上门请教三苏研究专家……对大旺山的文化努力,戴祥钟一直在路上。从苏东坡的求学故事到恩爱树的传说,再到万安、李淳风墓的讲解,大旺山上的人文故事,戴祥钟能跟人讲半天。
他说,圣泉寺,后来改成了大旺寺,有一种说法跟明朝眉山人万安有关。万安认为白塔山雄伟秀丽,有大旺之象,因此在山上闭门读书。果然,正统十三年(1448年),万安高中进士,再自翰林入内阁,成为大学士,当上了内阁首辅(相当于宰相)。他把自己的成功归于大旺山的旺气保佑,于是捐资重建了大旺山寺庙,“大旺寺”的名字就取代了“圣泉寺”。
在大旺山东面半山腰林荫道处,还有一个李淳风墓。墓碑上说,李淳风生于眉山岷江河畔,是唐朝著名风水大师、太史令,前知三百载,后知五百年。死后葬于眉山鸿花堰(岷江西岸)山脚下,后遭洪水冲刷,露出墓穴。一天,明朝兵部尚书、眉山青神县人余子俊回家省亲路过墓地,突然一声巨响,山岩崩塌,露出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我本唐朝李淳风,五百年后被水冲。今朝幸遇余子俊,烦君迁我过河东。隔世相逢无他报,赠君廿四紫金钟。”余子俊当即叫人帮他迁墓,并从墓中挖出一个陶罐,里面装着23口紫金钟。余子俊正纳闷,忽然看见墓碑墩石脱落,露出两行小字:“如若金钟少一口,必在家人袖筒中。”余子俊马上叫来随从逐一查问,果然是一名家人私藏了一口金钟。余子俊将李淳风抬过岷江,走到大旺山时,突然绳索断裂,墓碑沉重,再也无法搬动。余子俊仰天沉思,此处必是李淳风自选墓穴。于是就地及葬,并将24口紫金钟一并埋入墓中。
其实,这只是一个玄幻的民间传说,因为李淳风是陕西人,后来辞官隐居阆中仙逝,既不是眉山人,也没有葬在眉山。
读书圣地 文脉延续
白塔山的打造、开发,让当地人尝到了旅游业带来的甜头,更让这里的文气、人气愈发浓厚。文化活动,孩子们的国学、茶道课,也常常在这里举行。
2017年4月,《百坡》本土作家座谈会就在这个幽静的地方举行。著名作家、诗人徐康,“在场主义”散文创始人周闻道等50多位眉山新老作家、文学爱好者欢聚一堂,共话《百坡》,共同探讨文化强区有关方案。轮到诗人陈立发言,她微笑着站起来,举起话筒,给大家朗诵了自己的新诗《白塔山》:
三月的油菜花开了
山上开着白色的山茶花
大旺寺的香火从唐朝传来
手执火焰的小伙伴们奔向山坡
一个接一个爬上塔顶
风呼啦啦地吹,透过瞭望口眺望
小蚂蚁和甲壳虫在版图上迈着莲花步
明晃晃的皮带子,是玻璃江和岷江
绿色、金黄的毯子围着小人国的房子
姥姥在厨房里走,毛豆在锅里冒烟
把苏东坡求学拜塔的故事讲一遍
把白塔镇铁牛和美女峰的传说再讲一遍
从塔顶下来,在树影里捉迷藏、跳格子
歪脖子老树闭着眼,听我们唱歌
歌词里的太阳一闪一闪
陈立说,她姥姥家离白塔山不远。小时候,她最喜欢去姥姥家,不仅因为姥姥疼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可以去白塔山上玩。每次去,她都要缠着姥姥讲白塔山的故事。“那时,我还天真地认为白塔山上一定住着神仙。因为山上时常飘动着白烟,后来才知道那是清晨的雾和大旺寺里飘出的烟。”
在她的记忆中,学校每年春天都会组织学生去白塔山春游、野炊。到中午时分,山上的卖各种小东西的小摊小贩就出来了,热闹得很。吃过午饭,她们还会去寺庙里听老尼姑念经、麻起胆子爬白塔。“白塔有十三层,每层都有四个瞭望口。我们就在塔里眺望山下,金黄的油菜花,绿色的麦浪,小如蚂蚁的人,像甲壳虫一样的车辆,细如皮带的公路,明晃晃的河,还有一间间如鸽笼般大小的房子……”如是种种,都给她的童年留下了美好记忆。
白塔山的美好,不只留给了诗人,还留给了更多眉山作者。袁志英就是其中一位。因为当年对白塔的旅游期待,她写下了脍炙人口的散文《遇见白塔》。去年五月,这篇散文还获得了冰心散文奖一等奖,在朋友圈疯传,甚至比白塔冒烟还要引人注目。热爱和不热爱文学的人,看了都说“写得好”“耐读”“还想看”!
当今眉山,文风鼎盛,文脉不断。刘小川、张生全、周闻道、沈荣均、袁瑛、若若、彭晓兰、林歌尔等一大批优秀作家层出不穷。有人戏称,眉山之所以文人辈出,不仅因为受到三苏父子的影响,白塔也有功劳。
文人喜爱白塔。金平安、王平安等当地农民也对白塔充满了敬意和期待。他们说,等白塔山发展好了,外出打工的人就可以早点回来吃上“旅游饭”。到那时,农民的日子就会像春节山上吃斋饭时的场景一样,红红火火。
冬至一晃而过,青蛙开始冬眠,白塔山上的参天大树也裹上冬衣。只有周末清晨,孩子们爽朗的读书声依旧在这里飘荡。这声音,飘过山头,飘进在此取景的电视剧《垂钓者》剧组耳中,飘过田野、城市,飘向远方。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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