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牛牛儿 王晋川

陀螺，又称地转转儿，眉山话叫牛牛儿。掺（can），抽、打的意思。掺牛牛儿就是抽陀螺。

牛牛儿有现成的卖，桂香街有一曾姓人家，专做小木，他家有专用的车木头的机具。取一节柏木或杂木，两头卡紧，脚踩两块踏板，木头就旋转起来。然后用刀具逼向木头，一圈一圈的刨花瞬间绽放开来。不大一会儿工夫，上平肚圆下尖的牛牛儿就制作出来了。他会把一个个牛牛儿用线拴成串，吊在门口，招徕孩子们的眼睛。售价倒也不贵，一角钱一个，童叟无欺。

一角钱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钱，扔到地上也没多少人愿意弯腰去捡。可是在当年，一角钱要干多少事哟！一堆炒花生或一圈红苕片两分钱；一块豆腐干或一个豌豆粑两分钱；三分钱买一碗饭，五分钱一碗豆花，八分钱就够吃一顿饭，“蘸蘸”（海椒水）还是免费的。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因此，眉山的孩子们多半自己动手做牛牛儿。

做牛牛儿的木头要选硬扎点的，杉木太软，松木筋多，柏木正好。先用刀砍出大形，锯断，再用小刀细削。虽然没有卖的好看，但出自自己的手，心里也是很满足的。为了不让牛牛儿的尖锥磨损太快，可用一大头针从尖锥处钉进去，上面的中心处再钉一颗图钉。牛牛儿周围还可随心所欲地涂些颜色，牛牛儿旋转起来，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

掺牛牛儿需用“牛鞭”，牛鞭要自己动手做。找一节竹棍，拴一根布带子，布带子的前端最好挽个疙瘩，既可防止布带子越掺越短，又可增加摩擦力，让牛牛儿转得更快、转得更久。

初学掺牛牛儿的，要学会“发牛牛儿”。用布带子一圈圈地把牛牛儿缠紧，左手握住牛牛儿，右手趁势发力一拉，牛牛儿就在地上旋转起来。老手们往往不屑这种方法，只消两手握住牛牛儿，暗中使力加转，往空中一抛，牛牛儿一落地便开始旋转，这才不慌不忙地掺上一鞭，牛牛儿转得更欢了。

牛牛儿转啊、转啊，转出了童年的梦，转出了岁月的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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