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善孝为先。人生最懊悔的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已逝世15年了,如今,我为母亲治疗烫伤的往事常常浮现在眼前。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毕业于原乐山地区农校,学的专业是畜牧兽医。毕业后我和几位同学留校工作。因医务室缺人手,学校认为人医兽医近似,我被抽调到医务室工作达半年之久。我在医生的指导下,主要负责器械消毒、司药、打针等护士工作。没病人时就做消毒棉球、棉签等,然后打包端到学生食堂蒸汽消毒。就是这不起眼的工作,成就了后来我为母亲疗伤的事。
20多年前的一个冬季,母亲在老家眉山不小心烫伤了左小腿,巴掌大的面积皮烂肉腐,不能下地走动。与父母生活的四哥每天用板车拉她到医院换药疗伤,天长日久,不见好转。四哥打电话找我回老家商量,怎么办?
当时大家工作都挺忙,拖家带孩子,生活也窘迫,根本无能力雇人照顾母亲。医学知识就我稍懂一点,我便把父母亲接到我家。那时我在峨眉工作,家住城南山坡上。
若是每天送母亲到医院换药,既影响工作,而且单位门前坡陡,自行车、架架车进出都十分艰难。怎样才能工作、尽孝两不误呢?于是我决定在家给母亲疗伤。我白天工作,一早一晚给母亲换药治疗。当时治疗烫伤尚无特效药,父母亲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
我打开包扎的创口一看:只见巴掌大的创口渗透着殷红的液体,一层白色的菌落覆盖在上面,让人不寒而栗。医生采用的是传统的“呋喃西林”消毒纱布,看来细菌对此药已产生耐药性。
我根据掌握的医药知识,用冷盐开水冲洗创面后,大胆地改用注射用“链霉素”粉剂撒在创口上,再覆盖消毒纱布。每天换药一到两次,十多天后,收到较好的效果。创面变得干燥清洁,渗出液少了,创面上也没有成片的菌落。创口周围长出新的皮肤逐渐取代了过去的溃疡面积,母亲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然而,好事多磨。母亲的伤口创面逐渐缩小到拇指般大时,治疗效果就不明显了,而且消失的菌落又出现在创面上。我又釆用老办法交替消毒仍不见好转,束手无策,看来与细菌的斗争还需另辟蹊径。一股惆怅袭上心头:若是医治不好母亲,延误母亲病情,易被亲人埋怨,还会成为外人的笑柄——一个学兽医的竟拿母亲作试验!
我只好熬更守夜地去翻书寻求良方。冥冥之中,上大学时学习的《医宗金鉴》卷六十二“红升丹”映入眼帘:“拔毒,提脓,生新。用于溃疡疮口不敛,肉芽暗滞,腐肉不净。”我国的传统医药给了我治疗母亲烫伤带来一片曙光,让我看到了希望。
当时,我跑遍了峨眉大小医院、药房,都没买到此药。后来一位老中医给我指点迷津,眉山中医院有此药。
父亲火速赶回眉山买来“红升丹”,很快用上,当真拔毒去腐,生肌长肉,母亲的烫伤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菌落消失,创口结疤痊愈。从始至终,治疗耗时近两个月,我为母亲疗伤取得完美效果,也让我工作、尽孝两不误。在亲朋之间传为佳话。
如今,曾为母亲疗伤的往事,成了抚慰我心灵的一剂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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