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芋 口味 作品

■ 许成福

我至今吃不来蘑芋，嫌那味道难闻。

1984年暑假，和同学两人上峨眉山。在洪洞坪的路上，有三三两两摆摊的，摊主多在卖灵芝、山参等草药。因为便宜，又是特产，就买了一块雪磨芋。纸盒包装，砖头大小的样子，二元钱。说是特产，也不知道怎么个吃法。摊主说，红烧或与猪肉烧着吃都行。想想是特产，又来峨眉山走了一回，就买了带回去。父母也不知怎么做，在家搁了许久，最后还是烧了吃了。也许佐料没放好，黑乎乎的，吃一口，忙吐了，吃不来那味。父亲觉得二元钱的东西倒了可惜，还是一吧一吧地吃了。以后经常见到烧磨芋，别人都抢着吃，我却远远地看着。后来，稍大些，知道磨芋是个好东西。

一回，朋友说五十四那里有家王记鸭汤店，去了。是蘑芋老鸭汤。我吃不来那味，就着一盘泡菜下酒。时值盛夏，朋友们吃得汗水直流，有滋有味，我却别了头，回避那气味。

现今，人们健康意识增强，昔日无人问津的蘑芋也登了大雅之堂。蘑芋具有减肥美容、补钙洁胃、降压抗癌、排毒通便之效。在攀枝花的餐桌上，蘑芋炖老鸭也算是道名菜。当然，蘑芋性凉，胃寒的人不宜多吃。

世上任何食物，尽管好吃，也不会是人人爱吃。就象一个事物一样，也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口味是个奇怪的东西，尽管一个人胃口很好，也不是任何都能吃的。生活在攀枝花的人，有许多人至今也吃不来红心果，吃不来折耳根，吃不来蘑芋……简单地说，就是不对胃口，不合口味。

由口味，我想到了文学作品。

一个作品，不管好坏，是不可能做到叫所有的人都满意的，这正常。一个人、一件事，说好说坏，说三道四是正常的。一个人、一件事，如果百分之百的人说好，或百分之百的人反对，就不正常了。说一个作品好，是因为大多数人，用不同的眼光，各自的体验从中得到了感动和共鸣，没有偏视、偏激、偏信。

因此，我们看一个作品时，要学会用自己的眼光去打量，用自己的观点去分析，用自己喜厌的心态去取舍。多一个角度去看，多个侧面去衡量，多些时间去品味，才会看准。好，正常，坏，也正常。不要因自己的喜欢而十分抬举，也不要因自己的嫌弃而充满反感。吃不来蘑芋的人，并不能否定蘑芋老鸭汤是道名菜，也不会影响那么多的人喜欢吃蘑芋。对任何作品，对任何人都要学会欣赏，学会掂量，不要指责，不要埋怨。

一个作品，都会有优劣，只是份量和隐显不同。无名氏有无名氏味道，大家有大家的气象。水浒多些打斗，也多血腥；红楼多甜美，儿女情长。任何经典之作，凉干了，晒久了也见微瑕。因此，看作品，或取语言、或取构架、或取思想。丰富才能圆满，拿来才好吸收。取长补短，宽厚待人是读者的心胸和气度。

一个人，口味杂一点，吸收才会多一点。一个挑食的人，是胃口不好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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