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乡村的转型之路 读张生全《重返蜀山》 □任蓉华

作者：张生全

出版社：广东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0年1月

内容简介：

蜀山（以四川洪雅瓦屋山为原型）被称为蜀地母山，曾经孕育辉煌的蜀地文明，创造了灿烂的蜀地文化。但是从近代以来，特别是在中国当下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蜀山走向败落和寂寞。

为重振蜀山辉煌，引领蜀山跟上时代步伐，实现全面小康，各级各部门都向蜀山伸出援手。但是这种热情和热闹，不仅没能在蜀山得到很好的回应，还迎来拒绝、对抗以及冲击。

蜀山即瓦屋山，位于四川省洪雅县境内，因曾孕育灿烂的古蜀文明故得此称。伴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蜀山”尘封起昔日荣光，逐渐走向衰败和落寞，如何才能跟得上时代步伐，实现乡村振兴、全面小康？从项目下乡，到村民的拒绝、对抗，再到觉醒后的奋力拼搏，作家张生全把时代的褶皱在长篇小说《重返蜀山》中缓缓展开。“蜀山”是无数中国乡村的一个缩影，折射出中国乡村迎来的又一次重大变革及其所经历的转型之路。

小说由32个章节构成，从“阻路”到“瞪眼术”，各色人物粉墨登场。“村妇有的蹲在地上，有的坐在烂木头上。有些甚至扯开衣襟，给哭闹的娃儿喂奶……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仰躺着，把扯乱的胸怀袒露在众人面前，连头发都揉在尘土中。”小说开头，带着项目和企业家下乡的政府官员在去“蜀山乡”的途中遭遇一场闹剧，村民传统观念强，对项目开展有着自己的解读，民风彪悍的他们采取最原始的表达方式——阻路。

“蜀山”有铜矿，为拿下项目，就必须要村民签字同意。杨县长被难得的发展机会蒙蔽双眼，急于实现政绩。迫于上级压力，乡党委书记唐朗尝试各种办法，都以失败告终，可谓处处碰壁。转机发生在大学生喜旺的突然返乡，在发生一些难以言明的事情后，乡民把他当成了活菩萨，对其“旨意”深信不疑，纷纷在项目同意书上签字。说喜旺欺诈也好，说村民愚昧也好，都无法回避一个问题：乡村资源如何与经济发展共赢？我们总是既欣赏乡村的天然美，又嫌弃它的落后与贫穷。张生全赋予了小说中的人名以深意，比如贾喜旺，显然是“假希望”的谐音。再比如唐朗谐音“螳螂”，螳螂捕“蝉”，也捕“蚕”，他到底是在复兴蜀山，还是在摧毁蜀山？

这是一部展现“乡村人”思想转变过程的小说，也是一部直面乡村振兴真实阵痛的小说。张生全笔下的人物，喜旺、唐朗、邓娟、马月英、施西西、贾队长、赵书记……他们在一场又一场的冲突中，因各自的不同诉求，给乡村振兴施加了不同方向的阻力，使这艘大船变得步履维艰，徘徊不前。改革的洪流中，也不乏自觉者的身影，他们对矫正大船的方向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而乡村新一代的年轻人，在经历重重迷雾后，最终踩出了一条崎岖不平但属于他们自己的路，寻觅到奋进的方向。

有些意外的是，《重返蜀山》虽展现了工业投入、旅游开发等各种乡村发展尝试，但没有给出乡村振兴的标准答案。正如作家阿来所言：“小说结束时，他笔下的乡村才开始上路，还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方向。”张生全在后记中写道：作为一部小说，本书所要做的是传递这个伟大历史时期的时代形象、情感和声音，以期达到现代主义文学在新时期的时代高度。从这一层面来讲，他无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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