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山黄文攀用实力向世界证明自己——里约残奥会勇夺五金一银

(资料图片)黄文攀小时候唯一一张照片。启蒙教练唐体芳展示爱徒的照片。中秋节，家乡人远程连线黄文攀，为他加油。会场上的自信笑容。黄文攀获得残奥会男子150米个人混合泳SM3级冠军。

(资料图片)

黄文攀

用实力向世界证明自己——

获建市以来的首枚残奥会金牌 手握五金一银及五项世界纪录 为中国代表团获金牌最多的运动员

本报记者 古良驹 文/图

●黄文攀 眉山市洪雅县高庙镇人，肢体残疾（脑瘫）

●他斩获5金1银

●他打破5项世界纪录

●他是中国代表团在此次残奥会上获金牌最多的运动员

●残奥会参赛项目：

游泳项目S3级男子50米自由泳、50米仰泳、50米蛙泳、200米自由泳、150米混合泳、男女混合自由泳接力。

里约当地时间9月18日，第十五届夏季残疾人奥林匹克运动会闭幕式在巴西里约热内卢马拉卡纳体育场举行。在圣火燃烧的12个日夜里，这个代表着残疾人运动最高水准的体育殿堂演绎了太多令人难忘的瞬间，留下了太多包含笑与泪的时刻。在本届残奥会上，中国代表团发挥出色，共获得107枚金牌、81枚银牌以及51枚铜牌，共计239块奖牌，名列金牌榜和奖牌榜双第一，并成为单届残奥会上获得金牌数最多的国家。 

而21岁的眉山籍游泳运动员黄文攀，虽然是第一次亮相，却让世界叹然一惊——

在本届残奥会上，黄文攀打破五项世界纪录，斩获五金一银，这让他成为中国代表团参加本届残奥会获得金牌数最多的运动员，也成为四川运动员参加残奥会历史上获得金牌最多的运动员。

磨难

黄文攀出生在洪雅县高庙镇。3岁那年，他被确诊为“后天性脑瘫”，具体症状为下肢肌肉萎缩，从此被贴上了“脑瘫儿”的标签，这让他在随后的日子遭遇了身体与心理的双重磨难。

“脑瘫儿”的标签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非常残忍，老师不喜欢他，同学排斥他，他只能用叛逆来对抗这些异样的眼光，维护自己的自尊心，他开始像高庙白酒一样，火辣、躁动。

打架、迟到、旷课，烧烂前桌同学的衣服……这些在小学、中学时代，你想得到或想不到的顽皮事情，黄文攀都做过。“不知道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母亲李锡冰说。

“有一次，一个同学喊他‘拐子\’，他一拳头把人家门牙打掉了。还有一次，几个同学欺负他，把他按在地上，尿在他身上。”这两件事让母亲不仅心疼儿子，更意识到让儿子摆脱自卑的重要性。她给儿子说：“如果你一事无成，一直这样混下去，别人会永远看不起你，排斥你。”

李锡冰说，自己上山干农活，都会把黄文攀带着，那时候他的肌肉萎缩已经比较严重了，腿脚行动很不方便，上山都是手脚并用地爬着走。下雪时，地上滑，他会爬上去又滚下来，摔得很惨，“虽然心里很痛，但我还是没有去帮他，就是要让他知道生活的艰难。”

启蒙

转眼，黄文攀读完了小学、中学。但家境不好、身体残疾，他的父母反复思考着，儿子以后要怎么生活？以后该找条什么样的出路？

此时的黄文攀，腰部以下已经几乎没有知觉，轮椅成了他的伴侣。为了让他日后能有一技之长谋生，父母将他送到了当地职业技术学校读书，在这里黄文攀开始接触乒乓球运动。2009年，洪雅县残联选拔游泳运动员，黄文攀被教练唐体芳看中，开始改练游泳。“他手长、手大，是游泳的好苗子。”

可当时的黄文攀并不会游泳，甚至有些怕水。据父亲回忆，在儿子五六岁第一次下水时，不管如何鼓励，儿子始终不肯自己游，一定要父亲驮着他。父亲曾把黄文攀从背上拉下来丢进水里，结果在他“狗刨”上岸后，便再也不愿意下水了。

在水里，他既无法站稳，腰也动不了，只能完全依靠两只手臂的力量。由于水感不好，黄文攀一下水便失去重心。唐体芳便托着他的下半身，让他练习漂浮、划水、换气，唐体芳说，“一个普通的漂浮动作，他都要练习很长时间，所要付出的辛苦和努力，比健全的运动员要多得多。”

“因为腿脚不方便，拉伤、抽筋、呛水都是常事，特别是冬天下水特别冷。多亏了教练耐心的指导、鼓励，以及无微不至的关怀，才让我坚持了下来。”黄文攀说，游泳集训的强度远比自己想象中大得多，到后来，50米长的泳道，每天要来回近130次。

黄文攀的父母从来没有看过他比赛，甚至游泳训练也没有看过。但父母知道，儿子很辛苦，经常打电话过去时，黄文攀简单说几句就挂了，总是说很累。后来他们干脆不打电话了，怕打扰他休息。

自从黄文攀步入游泳生涯后，他和家人相聚的时间就非常有限，一年仅回来一两次，每次不到20天。父母用的是老式电话，也不会和儿子视频。今年中秋，在旁人的帮助下，家人和黄文攀通上了视频电话。电话递到父母手中时，老两口没有其他话，只是问：“你身体怎么样，休息得好不好？”

挫折

在残疾人运动会中，“S”是自由泳、仰泳、蝶泳的标志，按肢体不同残疾程度分为S1—S10十个级别，数值越小残疾程度越高。

黄文攀的双腿和腰椎没有任何感觉，左手的动作也很僵硬，只有右手比较好。所以，他实际上主要靠着一只右手完成比赛。

2010年，他在省残运会中获得一枚银牌，对于学习游泳不到两年的他来说，这是巨大的肯定和激励。

然而，不久后，他便付出了异常艰辛的努力。

此时，他已经进入省队训练。因为训练和生活上的琐事，脾气直冲的黄文攀先后与省队教练和生活老师发生了顶撞和冲突，被责令回家调整。“消息从省上传到市上，从市上再传到县里，我真是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埋着头去省游泳馆把他接回来了。”气不过的唐体芳还把黄文攀打了一顿，他想不通，这么苦的训练，黄文攀都受得了，为什么受点小刺激，这个娃娃就要翻天？

回家后不久，一些难听的话便传进了黄文攀的耳朵，“每当想起家里的情况和家人的付出，自己却一事无成，心里很愧疚。”黄文攀低下头，主动找到唐体芳，道歉认错，随后，在唐体芳的帮助下，他重新回到了省队。

经历了“被退队”的黄文攀，异常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在平时的训练中，他更加刻苦努力，更注重技术性、流线性、整体性和划水效率、频率的完美结合，在水中越来越游刃有余，比赛成绩也是飞速提高。

2013年，黄文攀获全国残运会游泳锦标赛1枚金牌；2014年，在省残运会游泳锦标赛夺6枚金牌；2015年，九残会上，收获了4枚金牌，3次打破世界纪录；2016年6月，德国游泳公开赛，他获1枚金牌并打破世界纪录……在收获成绩的同时，黄文攀也获得了更多人的尊重和喜爱，被网友和粉丝亲切地称为“水中飞鱼”。

蝶变

9月10日，黄文攀在里约拿下自己的第一枚残奥会金牌，这也是眉山建市以来的首枚残奥会金牌。当时，黄文攀的父母还在洪雅深山里的水电站工作，从别人那里获知消息后，才专程请假回家观看比赛。

9月14日，通过电视，父母第一次看到黄文攀夺冠的场景。9月15日，中秋节，身在巴西的黄文攀通过视频向父母和四川的各位父老乡亲问好。眉山市残联和洪雅县残联等也向黄文攀送去了节日的祝福。

“除了混合泳，其他项目拿金牌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一说起拿金牌的感受，黄文攀脸上便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混合游按蝶泳、仰泳、蛙泳、自由泳顺序进行，第一阶段的蝶泳，我落后整整5米，后来靠着其他泳式赶了上来，最后以超出第二名1秒的成绩险胜，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黄文攀说，自己可能会在近期回乡。对于怎么给儿子接风，父亲说道，“他不挑食，回来了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嘛。”对于儿子取得的成绩，老实少言的父亲除了高兴，就是感谢。“感谢社会各界多年来对黄文攀的帮助，也希望儿子再接再厉，拿更多的金牌来回报大家对他的爱。”据黄家人透露，黄文攀爷爷5月份去世，当时黄文攀正在北京备战残奥会，没能回家看爷爷最后一眼。

“他现在变得更加自信和懂事，也很努力。在大家的帮助下，他走上了体育的道路，经过教练的培训、管教，终于找到了向这个世界证明自己的正确方式，这是最让我们高兴的事。”母亲说，“如果游不动要退役了，希望他能找个轻松一点的工作，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就行了。”

编后

身体可以残缺

但生命不可以

文君

在刚刚结束的里约残奥会上，中国代表团以出色的表现和优异的成绩，名列金牌榜和奖牌榜的第一名，当然，能取得这样的好成绩，我们的残疾运动员们功不可没。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人们宣示了：身体可以残缺，但生命不可以！

没有人生来就是英雄，他们成功了，但背后到底付出了怎样的艰辛却很少有人知道。相信所有参加残奥会的运动员，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自强奋斗的故事，每一个人都有一段艰难前行的经历，他们只是将一次次的跌倒，作为继续前行的起点，用百折不挠的精神，一步一步走到了终点，最终得以向全世界展示他们的意志和风采。

完成比赛，不论成败，他们都是强者，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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