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翠华
隔着江的和县曾经与我是遥远的。
后来,刘禹锡的《陋室铭》,如一枚清扬的印章盖在了我的心里,对和县我忽然有了诗意的向往。
终于,编辑部要去和县的陋室宾馆开笔会了。记得那天早晨,广播里传来一个噩耗:三毛自缢了。阳光碎了一地,一路流着眼泪,我坐长途车去了和县,晚上有事就回了。三毛和那次和县笔会打成了一个包就藏在我的记忆里了。再一次去陋室宾馆,是公司宣传部开会,大家吃吃喝喝玩玩后也回了,我唯记得的是陋室宾馆白墙黑瓦的院墙里有几棵梅树,算是对这座古城留下的一点印象。我固执地念想着刘禹锡的《陋室铭》,却无法想象和县城林林总总的模样。之前,我与和县就是擦了个肩,和县城的那扇门就没为我打开过。
若干年后,为我打开这扇门的是金绪道主席。风和日丽中,我们走在和县城的人文典故里,终于进了陋室,贴近了刘禹锡,心才落地了,和县与我就近了许多。去和县的次数因工作原因也渐渐多了。和县作协换届的那年,下午有个文学讲座,会场没有空调,我坐在空荡荡的主席台上,说着说着,热气就被寒冷抽空了,除了我的心是热的,身躯已经冻成了窗外的颤抖的枝条。熬到讲座结束了,我的身体没有了知觉。很听话地跟着县作协的一拨人去了香泉小镇。窄窄的青石板路,拐拐绕绕的,快过年了,两边挤挤挨挨的店铺,挂的什么不记得了,红红的色彩,却渲染出节的气氛,更难忘那些提着篮子,装着衣什去洗温泉澡的女人们。路边上,门就那么半掩着,冒着氤氲的热气,是不收费的温泉澡堂子。我顿时兴趣盎然,这久违的民俗,比鞭炮的味道还浓。走在尚存的古镇,是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旧时光。
后来我被小青带到一户人家的温泉。那种死而复生的温暖会成为我一辈子的怀想。
如果说,和县是一本线装书,至此,我想我触摸到的应该不是她衣袂而是胸襟了。
再后来,一个偶然,我们和善厚镇小学的一个女孩相遇了。不苟言笑的她低眉下的卑怯和不明的身份激起了我的心愿:从此不要再让她乞讨,不再让她拾荒,她的生活费将由我们作家协会承担。多个作家的捐款承担起一个承诺,五个春秋过了,只想用协会带去的那一丝丝光,能让她看到天是亮的,带着满怀的爱,让她的心能感受到被拥抱的暖意,为她拾起的生命底线让她能有尊严地活着。感谢和县的保国先生,他发起了更大的愿力,调动所有的力量和资源,使这个被人捡回来的女孩有了户口,成了扶贫对象,生活有了着落。从保国的身上,我看到了爱更是责任和担当,是可以生根开花的。因着这个不曾相识的女孩,和县从此与我更是有了一份割舍不了的牵挂。
后来的后来,市作家协会创作基地的牌子挂在了石杨镇。文学就此接了地气。如山夫的修为里除了有对文字晴朗的热爱,还有对他对那片土地的热爱,更有踏实的作为和近乎崇高的灵魂。他用谦逊的姿态行进着,你不能不被他感动,不能不对他敬重。2018年,《爱的使命》《用大手牵小手》在石杨发行时,那个冬天就有了不同的反响,他穿着一双满是泥土的胶鞋赶到会场,一个基层干部的形象瞬间立起,我记得大家的掌声里有满满的赞美和感动。
因为他,许多江苏的作家在碧桂园买了房子,举办了诗会,石杨优美的风景才算找到了她的彼岸。因为他,我们的作家才深入了石杨的扶贫工作,写下了有厚度的文字。因为他,我们的文学事业才得以花红柳绿,风景独好。
马鞍山通往和县的大桥通了,路通了,和县与我不再遥远。这不是地理的距离,而是走着走着,她就走到了我的心里。想起若干年前的自己,诗意再次涌动,因着文学的缘,情感早已扎根落地,我与和县岂止是近了呢。
文学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也像那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渡了自己,也渡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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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鞍山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马鞍山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