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洪良 ◎川江都市报记者 汤骏
盛锦其人,泸州现存的诸多志书不载。对于其人咏泸之诗与唱和之作,今人所辑的《蜀诗总集》《泸州诗三百首》《历代名人咏泸州》《笔尖下的泸州》等有关诗集,亦不见录。此人早年不仅游历四川,而且也在泸州小住,游玩揽胜,怀古颂今,品尝美酒,甚至还在泸州的地方官衙内守岁过年。他曾先后写下吟诵泸州的人文风物、美酒,以及与泸州相关的唱和诗作多达二十余首,留下了一段诗文佳话。
盛锦(1691年—1756年)字廷坚,一字青嵝,吴县(今苏州)诸生。清朝钱大昕在《青嵝先生遗像》里说盛锦“善人复诗人,名场擅谈艺”,他中年曾有一段游历泸州的经历,“归来后,复游京师,王公以下多折节下之,不耐冗杂归。”之后便过着悠然自得的乡野生活,也就是钱大昕所说:“往年客巴蜀,诗得江山助。后为燕京游,亦拟长扬赋……归来卧草堂,依然理章句。分席寻渔樵,抱瓮灌瓜芋。”
盛锦著有《青嵝诗钞》,在刊行时因经费原因,未全集刊印,先刊印了诗集的十分之六,故学界又称其有《青嵝遗稿》两卷,今有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刊本。他又与同里张锡祚、黄子云并称,有《灵岩三家诗》,而“同里”,即是“同乡之义”,《吴县志·卷六十六下·列传四》对其列传。不过,该列传所记载的内容,极为简略,仅寥寥数十字而已,只言其“字廷坚,木渎人,诸生。中年遨游滩上,驰骋燕京,已而应辟入蜀幕。复北上,醇熙王为聘,训诸子,居郡邸五载而归,著有《青嵝诗集》。与同里张锡祚、黄子云齐名,沈德潜编订其稿刊之,称《灵岩三家论》。”同时,还简单提及了盛锦兄弟的相关情况:“兄钰,字伯坚,从弟璋,字士峨,亦能诗。”需要说明的是,清朝钱大昕和民国《吴县志》所载内容整体上基本相同,只是对于盛锦与同里张锡祚、黄子云齐名且辑录的三人合集的名称略有不同,一家作“诗”,另一家作“论”罢了。
《晚晴簃诗汇·引》评价盛锦:“其诗沉雄顿挫。客京师,以厌其冗杂南归。沈德潜归里后,引为同调。为人淡泊,不屑于科名仕宦。平生游踪遍于南北,当世贤达咸折节与之订交。沈德潜称其‘早岁诗多芳华明丽,中年一变为沉雄顿挫,晚岁更趋深婉,归于敦厚,与翁霁堂、周迂村唱酬甚盛,其诗兼有两君之长’。”
何以“咏泸诗”中无诗名?
大家或许都有疑惑:既然盛锦的诗作久负盛名,为什么从清朝至近现代,有关历代四川“蜀诗”和历代名人咏泸之诗,却不见记载呢?况且,纵观盛锦的诗作,以“入蜀”期间所作的作品甚好,如此情况下,或有两种可能:一是盛锦其诗虽好,但他仅仅是一个考取了秀才、具有入学州县之学的生员(诸生)而已,而他后来并未求取到更好的功名,也没有什么显赫卓著的政绩,因此,在清朝以从政及诗文名流两者兼而取之的“选本”来讲,落选也算是情理之中;另一种可能,则是盛锦旅居四川及泸州的时间不算长,与蜀中官员和蜀中名流虽有交往,但交集却不多,加上今人研究视野的局限,将这“沧海一粟”遗漏,也是极有可能的。
但是,盛锦吟咏泸州的优秀诗篇,却是有迹可循。并且,他早已被清朝的诗家所认同——在《清诗别裁集》收录的盛锦17首代表性的诗作中,第一首便是咏叹泸州的《履霜操》一诗。
沈德潜在《青嵝诗集叙》中云:“诗人之诗,异乎己人之诗:丈人之诗意在文,而兼及焉者也;诗人之诗意在诗,而专及焉者也。不见夫津人之操舟者乎?善游者数能忘乎水也,忘乎水唯其习乎水也。假而擅邮良造父之技者而掺舟楫以从乎江湖,彼第能防车之败而不能持舟之覆,其不为津人窃笑者几何矣?吾友盛子庭坚,少即嗜有韵语,余尝访故友张子永夫于下沙,因与庭坚定交,得读其诗。后余往来研山,骆与庭坚晤。每晤,读其诗,辄工于前后,余移家砚山东隅,晨夕遇从,后叉同馆舍于生田王氏,见其中有所得,一寓于诗。今已年四十余,嗜之弥甚,于是知庭坚故以诗为事而文转在所兼及者也。彼掺舟之子,善游者数能,庭坚以诗自鸣,其庭坚之善游乎波。善游者忌乎水,庭坚之冥心合节,其庭坚之忘水乎?而其少时掺笔美墨,几于日课一诗者,庭坚之习乎诗,即掺舟者之习乎水也,其为诗人之诗而非余事所及者,夫复奚然。吾闻文人之游吕梁者矣,悬水三千仞,流沫四十里,而蹈水如无事然。以己之性顺乎水之性而与齐俱入,与汩俱出,故遇人世之至险而不知其险也,津人之掺舟者曷。试之吕梁以极其蹈水之能乎?庭坚之诗,自王、孟、钱、刘、元、白以下,至青丘、海叟之列,皆含咀其菁华而化其面目,已几乎津人之能事矣。由此而上口少陵之垒,以直探乎典午、当涂,汉、京之原,吾知涉吕梁之险者,回视觞深之渊,真有履如乎地者也。庭坚其然吾言乎哉!集以‘青嵝’名,取砚山旁之小山以自况,盖其谦词云。”
新闻推荐
丹阳镇:一枚小硬币掀起乡村治理和谐风“尹奶奶,这个月清洁家庭的卫生要检查啦!小院干净整洁,小花池里有月季、秋菊等时令花草...
当涂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当涂县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