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山越岭买年画

◎雷定昌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人们都喜欢在屋内张贴自己喜爱的年画，以表达辟邪除害、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

那些年，我家四口居住在叙永大树磺厂一工区一幢50多平米的土墙瓦房。进入1980年腊月，教村小的爱人嚷着又该贴新年画了：“你这个搞宣传工作的懂画，买年画的事还是由你办。”左邻张大哥每年也要买年画，对我说：“兄弟，大树场的年画在新华书店卖，品种不多又贵，去年我到震东场地摊上买，又多又便宜。”在他的动员下，我决定舍近求远，跟他去赶很有民族特色的震东场，除买年画外，还采购点土特产回家。

震东场离大树场16里地，得翻山越岭。腊月二十二逢周末又逢震东赶场。一大早，张大哥和我揹上小背篼，过磺厂大桥往东爬山，越过三台、梨树、滴水三个村，爬上锣锅山。山垭冷风飕飕，我俩却大汗淋漓。翻过锣锅山，下山步履轻盈，不久便来到山脚的古叙公路，震东场遥遥在望。我俩融入背篼赶场的苗彝汉人群，疾步进入场口。呀！震东场真热闹，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随着人流，我俩找到了一字形排开的年画地摊，见摊主在树干间拴上绳子，挂上琳琅满目、花色繁多的年画，也有的直接铺在地面的油布上，鲜艳夺目、五彩缤纷。人们围在这里，有的挑门神，有的选灶王爷，有的择土地神，更多的，是选购贴在屋内墙上的年画。一个一个年画地摊，分明是展现在各民族同胞面前的一道中国民俗文化的画廊。我看到，老年人多选购《福禄寿三星图》，年轻人多喜欢买《牛郎织女》，我选的则是自己喜爱的戏剧年画《八仙过海》《穆桂英》和女儿喜欢的《大闹天宫》《金鱼满堂》。张大哥却选他喜爱的《连年有余》《岁岁平安》……地摊上的年画的确更便宜，每张才两角钱，我和张大哥各选购了8张。出地摊年画市场，挤进农贸市场，我俩再各买了黄豆、竹荪、干笋子、花生之类价廉物美的土特产品，兴高采烈背回家。

还未到家门，“爸爸回来了！”两个上幼儿园的女儿蹦跳着迎了上来。将年画一一展开，乐得她俩直拍手：“真好看，好喜欢！”女儿七手八脚扫墙壁灰尘，端板凳，递浆糊，做爸爸妈妈贴年画的帮手。我们在堂屋、卧室、厨房的土墙、夹壁贴上买回的8张年画。这一点缀，哇！简陋的屋内顿时栩栩生辉，展现出吉祥喜庆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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