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洪良 ◎川江都市报记者 汤骏
盛锦在《江月》一诗中写道:“一片寒江月,天涯剧可怜。近滩无静影,凝峡未全圆。霜薄啼独树,沙明落鹰天。故园刀尺动,应傍画楼悬。”寒冷的江水之中,江月之影摇曳摆动,倒不如说,天上之月实际是诗人怀乡之月,像一把杀心之刀,在故园晃动,直抵诗人的内心。
不过,好在此时的锦盛有好友陆耔薿相陪同,在合江稍作休整以后,他们继续乘舟赶路,不知不觉间,很快就到了泸州。于是,他在诗作《舟抵泸州》中唱咏:
“锦江直下古城壕,地入炎荒近不毛。
万里亲朋劳梦寐,十旬餐宿托风涛。
征蛮罗甸军声远,谕蜀文园典策高。
扫尽瘴烟开郡阁,岷峨天半落挥毫。”
此文中的“论蜀”二字,当是文论类篇名,作《谕蜀》。从诗句上看,诗人通过锦江沿线地域“地入炎荒近不毛”,与泸州古城进行对比,可见当时的泸州,政治经济还是相对比较稳定和发达的,“征蛮罗甸军声远,谕蜀文园典策高。扫尽瘴烟开郡阁,岷峨天半落挥毫”。同时,“谕蜀文园典策高”也说明了是时的泸州,除了在论及戍边之事比较精辟、高明之外,其地方性的典制建设也相对比较完善和规范,在此情况之下,各种“文园”式的文化活动颇为丰富。
当然,盛锦之诗被清代各评论家交口称赞的,还是以入蜀之行所作的诗作为最佳,而这些“入蜀诗”自然包括了“入泸”、“在泸”和“离泸”时期所写的诗作。若从题材上稍加划分,大体上可以分为山水诗、怀古诗、思乡诗、唱和诗和赠别诗等几大类。这些诗作既有题材的交叉和融合,又有时间上的区分和印痕,虽然非一时一地之作,但是,皆可纳入其“入蜀诗”的范畴之中。
因此,清代诗家沈德潜评价其“诗从大历以下入手,后层累而上,风格渐高,至入蜀诗得江山之助,沉雄顿挫,直欲上摩王渔洋之垒,以仰窥少陵。”清代诗家王昶在《蒲褐山房诗话》中也如此评价:“青嵝(盛锦)诗,以入蜀为第一……”比如,《空舱峡》即是描写蜀地山水的诗,其诗云:
“出峡复入峡,两崖插青冥。中流逐狂飚,奔腾万马声。
下滩梭一掷,触石危樯倾。逆挽劳百夫,十步九倒行。
力尽听所止,刺篙就回汀。爱此民居壮,凌空驾轩楹。
宿云出洞户,古木撑岩屏。惊猿或挂树,怪鸟时一呜。
扪萝上绝壁,山风动冠缨。呼童拾锦石,信手扳杂英。
兴幽忘涉险,触目多怡情。前途苦逼仄,绝境难久停。
过午岩日晦,磊落见数星。崖黑畏突虎,蛮语频丁宁。
移舟近湍激,拍枕声铿骨肉缘久断,中宵梦亦清。
狂吟出险句,那顾邻舟惊。”
又如《江津县》诗云:“巴江流作字,一曲抱城偏。鸟下烟中塔,人争真渡口船。朝云来帆蚰,秋雨暗蛮邨。抱郭双江合,连天叠嶂昏。系舟穿石穴,步履印沙痕。畏虎兼防冠,家家早闭门。”
再如《登白帝城》中的:“白盐峰对城头出,巫峡帆从地底来。”《晓发》中的:“乱鸦僧阁外,残月女墙西。”等诗句,以及《峡夜》《大别山禹庙》《虎牙滩》《登渝州城》等诗作,皆是盛锦气势磅礴之作。因此,沈德潜这样评道:“前后极形其险,中间忽入拾锦石、扳杂英一段,犹杜老《北征》杂入‘或红如丹砂,或黑如点漆’也。骨肉缘断,而梦亦不接,是远游人呕心语。”
除了山水诗,许多优秀的怀古诗也是盛锦在畅游四川时的一大收获和成就。比如《白帝城谒昭烈武侯庙》:“永安宫殿峡江头,一体君臣祀武侯。天祖式临传诏夜,风云色变出师秋。鸣銮久绝空山道,筹笔犹悬古驿楼。瞻尚死忠谌死孝,千秋配食重诒谋。”还有《雪后登黄鹤楼》《登白帝城》等等,这些诗作沉雄顿挫,在格调派前期的代表中堪称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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