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系列之（二） 杨万里那些逸闻轶事

◎董洪良川江都市报记者汤骏

酒城泸州，地处川南，长沱二江在此交汇而闻名。这里，是世界上最适合酿造蒸馏酒的地方之一，也是中国酿酒史最长的城市之一。

美酒佳酿与舟楫之利，吸引四面八方的文人墨客驻足，留下了不少动人诗篇。泸州的酒，演绎出了状元杨慎浊酒相逢、诗仙太白夜发清溪、东坡居士赞叹佳酿、山谷道人泼墨江阳等千古佳话。

于是，“一诗一酒”相融酿造的“诗酒文化”，正成为泸州这座城市最亮丽的名片，也让这座城市迸发出新的生命力！在泸州本土学者董洪良的口述中，“诗酒文化”的独特魅力，需要每一个人沉下心来，去细细玩味。

吟诗、好酒这两大嗜好，可以说基本上成了历代诗词歌赋大家惯有的“通病”，而文人雅集、诗酒唱和与互赠诗文，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既然黄仲秉能够入得杨万里的法眼，自然非同凡响。

在《诚斋诗话》里，杨万里充分肯定了黄仲秉：“近世蜀人多妙於四六，如程子山、赵庄叔、刘韶美、黄仲秉其选也。”可见，黄仲秉诗多精妙之句，以四六为甚。关键之处在于，他还善于在各类酒局场合调侃和活跃气氛，讲解各种逸闻轶事。

不过，黄仲秉借酒所说和以酒为题的段子，被宋代洪迈写进了志怪体小说集《夷坚志》之中。该书分初志、支志、三志、四志，各志分别按甲、乙、丙、丁顺序编次，著成四百二十余卷，今仅存二百零六卷共2600多个宋代故事。《夷坚志》故事取材繁杂，凡梦幻杂艺、仙鬼神怪、忠臣孝子、诗词杂著等等，无不收录；其故事涵盖了宋代社会生活、宗教文化、伦理道德、民情风俗等各个方面的内容。

客观上讲，黄仲秉的“段子”之中自然带有一些履职州府和生活中的人与事，言治地艺文、状属地风物，有时尽管他借用故事和他人之说，但终究犹如文学“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一般，有的还可以视作补充轶文纪实的艺文之遗。它直接或间接地反映了当时的现实生活，为后世提供了宋代社会丰富的历史资料。

而言说黄仲秉乃好酒之人，是有确证和来源的！何以见得呢？

《夷坚志》中有一则关于黄仲秉下令酿酒所引发的离奇故事，名曰《镇江都务土地》。文中先言，原来镇江府有三个酒库，陈季灵做太守时将其归并到了赡军这一部门。以前三个酒库每月能收来22000缗的税，但是几年后酒税却不大能收上来。“淳熙三年（1176年），黄仲秉为守，别出钱万缗，付节度推官王正邦，使之更张。”也就是黄仲秉交给节度推官王正邦一项公务，要他重新规划更新酒库。整个工程持续了一年。有一天，务监王佐惊慌失措地来找王正邦，说酿酒作坊里新酿的50缸酒有30缸忽然出了问题，这些酒是用150石糯米酿的。王正邦立马去看，发现这些已“坏”之酒已变得粘稠、泛着黄沫，臭气熏天，王正邦怀疑酿酒工匠没把糯米洗净。王佐说：“也不可能，如果糯米没洗净，那50缸酒都应该坏啊，现在只是部分变质，这里面一定有异常情况！”于是，王正邦穿上官服，拿上笏板，直奔新土地祠焚香敬拜，然后正色地作了“今与神约”，言“三日为期，返酒如初，当虔赛祀。否则，撤屋毁像，举而投诸江，二者惟命。”第二天，王正邦来到酿酒作坊里，只听酒缸里有“晃荡晃荡”的声音，感觉就像有人用手在里面搅拌。没过多久，旁边有人过来说：“那些已经变臭的酒，恢复成好酒了，跟那些没变坏的一样！”王正邦准备了羊猪鹅三牲来到土地庙致奠，“以答神贶”。

从文中可知，黄仲秉修建酒库的核心目的在于酒课，解决朝廷和地方财税的问题。但从另一个侧面，也暴露了黄仲秉喜酒的另一面！

又如《嘉陵江边寺》（见《夷坚乙志》卷第十八）中，黄仲秉自己讲了一个与酒有关的离奇故事。文中主人公王旦是一个家住兴州嘉陵江边的文官，酒后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梦游，来到一座古寺，遇到了一位已经去世的僧人，可僧人却为他在寺庙里安排了住宿，告诉他夜晚不要随便外出。王旦晚上睡不着，在好奇心驱使下，他走出了屋子步行二里至一萧索寺庙。寺庙僧堂内，他看到众僧列坐，几个仆从正在用勺搅拌着钵内的东西，钵内东西烁烁放光。走近一看，发现他们正在融化铜汁，后来梦醒，方知为梦游。故事离奇之外，正是黄仲秉身处宋代冶金技术的反映。

看来，酒是载体，如果没有酒，文中的文官王旦便没有醉梦这一离奇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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