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溪的竹 纳溪的人

□ 张人士

纳溪漫山遍野是竹，近至眼前，远到天边，如烟似云，气势磅礴，据说达百万亩之多。这竹高拔、挺节、俊逸、茂盛，夏天遮天蔽日，让人怡情、心静；冬天葱郁苍翠，让人养眼、舒心。纳溪的竹品种极多，各种竹号称有一百多种。竹并不名贵，但是用途极广，老百姓居家生活是万万缺不了的。

对竹，我从小就有亲切感。我的老家也产竹。好像人从生下来就与竹肌肤相亲、形影不离。我们这代人大多数是在竹摇篮里长大的，听母亲的摇篮曲：“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说，好宝宝……”我于是在“摇啊摇”中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再大一点，母亲用背篼背着我，我开始用两眼好奇地看世界。再大一些，在墙角捉弄灶叽子（蟋蟀），装在竹篓子里听它唱歌。少年时，学会了用竹虾筢在河沟里撮鱼。竹，就这样伴随我长大成人。

林盘，是川西平原一大特色。家乡的农村，每个院落都被茂密的竹林包围着，真可谓开门见竹。每家每户都种有竹，很多家庭都会竹编。家里面的许多用具都是竹编的，挑谷的箩筐、晒谷的晒席、坐的椅子、装粮食的竹囤、鸡笼、鱼篓……家里缺个什么，比如捞柴的竹扒子，拿上柴刀，林盘里砍一根竹，剖开，划篾，火烤，不一会儿，一把竹扒子就做好了。要补什么，比如竹椅坏了，划几根竹篾补上，椅子又完好如初。盖房子更离不开竹，隔墙还有修院墙都离不开竹。连我们顿顿吃饭用的都是竹筷。“风来笑有声，雨过净如洗。有时明月来，弄影高窗里。”竹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川西人爱竹可见一斑。

纳溪的竹不同于我的家乡平原大坝子里黑土地上的竹。纳溪的竹生长在川南红土丘陵（红土地的竹硬度更高），这里的土壤和气候也非常适合竹的生长，加之竹的适应性非常强，在纳溪田间地头、沟谷岩壑、河川平坝都能扎根落户。纳溪的竹成片成海，很有气势。流连在如烟似云的竹海里，穿行在林间幽静清凉的小道，我被那青青的茂林翠竹完全拥入了怀抱。近距离观竹，方得其妙。竹与竹之间保持着各自的空间，他们不相互排挤，不彼此“争风”，却互相扶持、彼此照应，形成一个团结、和谐的气场。如此，就气象万千、风光无限；如此，才能抵御风暴雷霆、冰霜严寒。特别是竹的根，像层层麻布一样深深地织在大地。哪里有竹，哪里就经得起雨水的冲刷；哪里有竹，哪里就固若金汤，永不会塌陷。啊，竹林真是一个充满无限生机的绿色世界，令人肃然起敬。

在竹海里漫游，我能听见风儿传来他们匀称的呼吸，听得见他们彼此喁喁的竹语，竹身如一节节登天的云梯，直入云霄。纳溪的竹有着高尚气质，他属于竹中的美男子、竹中的伟丈夫。竹干的骨感和挺拔，枝叶的柔媚和婆娑，竹叶的椭圆和尖利，都具有非凡的美感和魅力。

到纳溪来过几次，不论是清幽深邃的安宁河畔，还是烟波浩渺的大旺竹海，都给我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让人激动不已。按说，我这个年龄，又是在川西林盘里长大的，看到纳溪的竹，是不会像北方人那样容易激动的；然而，我的确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纳溪的竹让我激动，当然是有原因的。几次到纳溪，接触到纳溪区一些党政领导和百姓，他们都充满自信，都朝气蓬勃。特别是这次来，就更有新的感受。这批党政领导，年轻，朝气，进取，能担当，在实现纳溪老工业区转型调整后，整个纳溪像新竹出笋，拔节长高，城乡焕发出新时代的气息，山河变得更加青春亮丽，让人耳目一新。

自古以来，竹，好像只与文人有关。文人也常将竹作为一种精神皈依，视作可以效法的君子风范。或赋诗加以礼赞，或竹墨书画于纸上。其实在当代，我们的许多基层干部也都具有竹的风范。纳溪的党政干部，像竹一样深深地扎根在川南这片红土上，像竹一样虚心抱节秉持着自己的初心，像竹一样朝气蓬勃团结向上，像竹一样将自己的生命奉献在广阔天地，竹的精神贯穿在他们工作中，他们的豪情和理想就抒发在这片无边无际的竹海里。

在2017年7月“中国名家读纳溪”文艺采风活动中，年轻的区长、宣传部长，热情地接待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散文作家，并向他们介绍了纳溪的发展和远景规划，带领他们在纳溪各地采风。接着作家们和纳溪区党政领导交流采风心得，畅谈对纳溪的印象。会后，一场别开生面的互动歌咏开始了。由于作家们在纳溪采风收获多多，很开心，所以就显得“张扬”和“忘情”起来，总想为美丽的纳溪留下点什么。

石英老师悠扬婉转的京戏；白胜庚主席慷慨激昂的抒情；肖复兴老师别开生面的京韵大鼓；葛水平老师凄美、使人掉泪的梆子腔；当然，还有尹汉胤老师含蓄的歌咏和王山老师那狂热的新疆风……迎来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特别让我欣赏的是纳溪区年轻党政干部“文艺”的一面。在年轻漂亮的女书记带领下，大家手拉手地唱了两首泸州民歌。《螃蟹歌》经他们之口唱出来，就显得更加幽默风趣。“一个螃蟹嘛硬呃壳壳，八个小爪爪，两个大脚脚，小妹儿来挑水噻，夹到小妹儿脚。痛又痛得很啦，甩又甩不脱，这个螃蟹哟……”这是纳溪民间流传很广的民歌，一人领唱，众人帮腔，加上极富夸张的动作表情，纳溪民歌的麻辣风味引人大乐，忍俊不禁。还有那首荡气回肠、婉转抒情的民歌《那溪那山》：“微微的风，仍飘着花香依旧。青山绿水，如诗如画的遨游。我的家，在那溪那山那边。蓝蓝的天，有我的红土山坡。倒一壶酒，听长江涛声依旧。春夏秋冬，都盼你回家走走……”

我没有想到他们一班人演唱得如此之好，唱得声情并茂，配合得天衣无缝，歌声深深打动了在场的作家们，整个氛围活跃起来了，情绪调动起来了。这是一次非常随意的互动活动，并没有什么事前“彩排”，也没有什么伴奏，都是清唱。虽是临时上阵，但大家应对自如。使我深深感觉到没有这批党政干部一班人团结、协作、和谐、自信的集体主义精神，没有植根于人民大众的情怀，是肯定唱不出纳溪民歌的山乡风味儿的。即兴演唱看似一种娱乐，实则在娱乐中赞美纳溪的同时，也把纳溪的精神宣传了出去，让更多的人了解丰富多彩的纳溪，让更多的人认识历史悠久的纳溪。

美哉，纳溪的竹！

祝福，纳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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