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朋友借钱，礼俗社会最后的尾巴？

□张丰

如今向朋友借钱越来越难了，有网友的调查，10个朋友中只有两个愿意援手。而泸州女子为了收回200元借款在网上曝光对方，则向我们提示了这个问题的另一面。

费孝通先生曾区分了两种社会，一种是没有具体目的、因为在一起生长而产生的社会，叫礼俗社会（也被称为乡土社会、熟人社会等）；另外一种是法理社会，为了某种人物而结合的社会，现在也称之为契约社会。

相比之下，熟人社会借钱更为常见，即使是地主，不借钱给穷人也会受到很大的道德压力。如果借钱不还，则会被认定为坏人，鲁迅笔下的孔乙己，最后一笔酒钱没还，连店小二都可以鄙视之。而在契约社会，借钱更多是向银行借贷，面对的是无情的客体，借钱不还，等待的则是法律。

特别有意味的是，记者和网友的调查，都表明人们并不愿意向最好的朋友借钱，这里可以看到礼俗社会的残余：如果不还，承担的道德压力是致命的。但又不愿向完全陌生的人借钱，比如银行，因为要签字画押找担保，承担很大的法律风险。

因此，向一般朋友（而不是亲戚或最好的朋友）借钱，可以看作是礼俗社会所留下的最后的尾巴，因为再朝前走一步，就是完全的契约社会了。这大概也是中国社会所处状况的一个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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