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得了文物 画得了萌宠 85后川博文物修复师的角色“转换”

■天府早报记者 段祯 摄影报道

文物修复古来有之，对不少人而言，这项工作总是笼罩着一层神秘色彩，直到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的播出，让文物修复师剥离了以往的沉寂，开始受到更多的讨论和关注。辽宁姑娘曹元元，自大学毕业后来到四川博物院从事文物保护与修复工作，至今已有6年。工作中她巧手让文物渐次苏醒、重获“新生”，而在工作之余，她最爱画大熊猫胖大海，并计划于今年推出自己的第二本绘画书。

文物修复师

参与合江陶棺修复工程

每月出差10多天暴晒是常事

旁人眼里，繁复细致的修复工序是枯燥且单调的，但年轻的曹元元却能从中找到乐趣。大学毕业后，曹元元来到川博修文物，因为父亲也喜欢收藏古玩，她说自己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影响。

2015年初，合江县汉代画像石棺博物馆向川博文保中心求救：十多年前考古出土的几口汉代陶棺石棺，由于缺乏修复力量，至今还是一堆碎片。作为文保中心老一辈修复师，元元的师傅卫国被派到现场，一看，哪有什么陶棺的影子！在博物馆厕所外搭建的简易棚里，数不清的陶片就摊在地上。大的有一米多长，小的就只比指甲盖大一点点。1100多块，总共是5口陶棺的碎片，然而现存保存完整的汉代陶棺十分稀少，无样本参考，文保人员根据经验仔细分辨，发现了陶片有红陶、灰陶、夹砂等不同材质，为了便于以后拼接，他们在找到断裂痕迹差不多的陶片上做记号。尽管如此，仅分拣陶片还是花了将近3个月时间。

元元跟随师父卫国去合江修复石棺和陶棺，每个月出差十几天。对于女生来说，这也是一个体力活，“一些大的碎片，抱起来就很沉。”元元回忆，工作环境艰苦，翅膀足有一指长的蟑螂是常客，暴晒、灰尘让她天天过得灰头土脸，但休息的时候，听老师讲述画像、石棺等故事，她发现两千多年前的古人想象力丰富，艺术表达形式多样，在洞穴里也要追求美感，这么一对比，生活就不那么枯燥了。

修复不只简单拼接

想自己设计一些顺手的工具

书桌大小的操作台摆放着各种工具设备，这里就是元元日常的工作区。让文物从方寸间一点点显露真容，文物修复师似乎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力。坐得住、有耐心，也是外界对文物修复师们普 遍 的 看法。“工作的时候需要精神高度集中，我们几乎不聊天，话痨肯定干不了这一行。”

文物修复并非只是简单的贴补缝合。正式修复前，修复人员要对文物拍照、测量、采样检测等，摸清“脉象”，并制定出完整严密的保护修复方案，待获批复后，方能着手进行修复。而前期的准备工作有时也需要很长时间。

元元透露了一些想法，她说今年想要自己设计一些工具，“买来的并非都用起来顺手，我想设计几个适合我自己用的修复工具。”除了经常面对烧脑的“拼图游戏”，知识库还要不断更新，元元说，“例如配补的材料有很多种，新品牌的出现、配比数据的变化，我们都要买来反复的试验和研究。”

人文艺术博主

在动物园做了三年志愿者

粉丝私信她画宠物

一脸蒙圈的考拉、舔玻璃的狐狸、怀疑自己是个枕头的海豹……工作之外，从小就爱画画的元元，几年前开始画动物，她提笔画的第一幅水彩画是龙猫，这种性情温和的小动物摆出生气的臭脸，配文“哼，再也不跟你玩了”。元元陆续将作品发到了网上，受到了网友的鼓励和喜爱。

去年，元元的第一本绘画书《每天画一只小动物》出版了，萌萌的小动物配上有趣的旁白，收割了不少粉丝。85后的元元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平时在哪里观察动物呢？她一笑，“靠视频、照片呗，现在网络多发达啊。”元元说，自己之前养过两次猫，但现在因为没时间照顾，也没再养过宠物了。不过喜欢动物的她，从2016年到2018年在成都动物园做了三年志愿者，带小朋友画大象、画熊猫，也非常有趣。微博上，元元是认证的“人文艺术博主”，索画的网友也不少。之前，一位网友给她发私信询问，能否给自家宠物画张画，收到图片一看，是只站在油菜花地里的大母鸡，元元笑着答应了，她说，“收钱的（画）一张没接过，都是免费画的。”

最喜欢熊猫“胖大海”

准备出绘画书记录它的成长

“看看你们，这一天天的就沉迷于我，傻不傻？”“这不就是胖大海穿了小狗装嘛！萌死我了啊……”翻看元元的微博，熊猫“滚滚”是她笔下当仁不让的主角。与其他动物有所不同，元元在绘画过程中了解到，不仅每一只熊猫都有自己的名字，而且它们还有家谱。她最偏爱的熊猫，是2017年出生的“胖大海”，本名叫福星。

今年春节，去北京动物园看胖大海的行程终于安排上了。“人山人海，很多人挤在那里看熊猫，我大概在第二排的位置，看见它，我就在那里哭，一边哭一边喊‘胖大海’，第一次看到它，真的太激动了。”元元拿出一个小铁盒，其中一袋装的全是她画的胖大海，“已经画了130多张”，元元说，在很多人眼里，熊猫是一个样子的，但它们是不同的，了解它们也就会发现这些不同，“胖大海是一个特别男子汉的小熊猫”，她甚至发现胖大海的手臂肩膀都很发达，算是“肌肉型男”，现在慢慢长大了，居然有小胡子了，黑色小鸟眼圈、寿星公额头等都很特别，“而且它很爱翻白眼，实在是太频繁了”。元元说，想在今年出一本关于胖大海的绘画书，记录胖大海的成长故事。

一边是外界看来有些枯燥的文物修复，另一边是萌趣十足的绘画，但元元从两者中找到了相通之处，“修文物需要美术功底，画画也需要耐心，修复和绘画的过程，我都一心一意地做，只想着把它们修好、画好。”元元说，当然，画画的时候可以更随心所欲一些，任自己“大开脑洞”，“自从开始画熊猫后，我才发现，原来每一只大熊猫都有那么多的粉丝，不论是修复的文物，还是笔下的大熊猫，它们都是‘国宝’，感觉自己挺光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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