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岁老人一生守望的“老玩艺儿”

嘿、嘿、嘿哟喂，当年哟毛主席，领导哟工农红军，四度哟赤水诶……12月3日，川江都市报记者走进泸州市古蔺县太平古镇老街，听到当年的江西会馆里传出一声声清脆爽朗、宛转悠扬的戏曲声。

表演现场，一名年近九旬的老人坐在高凳上，拿着两根像筷子一样的东西，指挥着其他几位老人表演。随着乐器的节奏，老人们心无旁骛地唱了起来，声音抑扬顿挫，充满激情。

据了解，他们表演的是太平古镇流传的传统民间艺术——老玩艺儿，而这位“总指挥”就是“老玩艺儿”的传承人——冯开庶。

◎ 刘思寒 川江都市报记者 曾刚 文/图

“老玩艺儿”

渡口码头文化的代表

12月3日下午，记者在太平古镇江西会馆遇到了正在表演“老玩艺儿”的冯开庶老人，听他讲述了当年流传于赤水河流域，如今已面临消失的一种娱乐文化——老玩艺儿。

据冯老介绍，“老玩艺儿”是解放前广泛流传于赤水河沿岸码头的一种独特地方戏曲，是古老川剧的一股支脉，源于明末清初，曾在四川、云南、贵州等地盛行一时。

作为川剧奇特唱腔的分支，太平“老玩艺儿”发扬了川剧唱腔宛转悠扬、虚实起伏、多腔多韵的传统习惯，同时又掺入了太平本土轮转分合、短重长轻、音圆调沉的特点。

“老玩艺儿”在演奏时分为台唱和坐唱，太平古镇多以坐唱为主，阵容简单，气势却很热闹，大鼓、大锣、二鼓、小锣、小鼓、碰铃、二胡、京胡、唢呐等交替并用，或单锣轻敲，或乐器伴奏，或多种乐器同时弹奏。和着伴奏，主唱亮开嗓子唱起来，或单人独唱、或大家帮腔合唱，声音铿锵有力，帮腔缓急有致，帮、打、唱紧密结合，时而幽谷低吟、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快如疾风、时而慢如浮云，渗透的艺术感染力极强。

码头文化 见证太平古渡口的繁华

作为“老玩艺儿”的传承人，冯开庶讲述了他与这段民间艺术难以割断的情缘。

1928年，冯开庶出生于古蔺县太平镇一个普通农家。太平渡口，历来是川黔两省边民互市之地，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码头文化、袍哥文化盛行，文娱演出自然也不能少。而“老玩艺儿”作为当时码头文化的主要载体，曾在重庆、仁怀等重要码头广为流行。

从小耳濡目染，冯开庶对“老玩艺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943年，15岁的冯开庶初中辍学，他和另外3人被码头的一家商会选中，专门从重庆码头请来民间艺人教他们学“老玩艺儿”。这期间，冯开庶学习了 “老玩艺儿”的各种唱腔、唱法以及锣鼓乐器的使用方法与技巧。

冯开庶技艺日渐精进，慢慢开始接触唱“堂会”。在离开码头前，他已经能熟练运用多种唱腔、唱法和乐器进行表演，开始担任“老玩意儿”的总指挥——“提签人”，是当时太平渡最有名气的小师傅。

解放后，太平渡码头商会不复存在，“老玩艺儿”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到了1951年，时年23岁的冯开庶成为一名小学语文老师，先后在龙山、古蔺一小和太平小学等地任教，直至退休。

虽然投身教育事业，但冯开庶依然不忘在闲暇时间约上三五人唱上一段。作为提签人的冯开庶还一边表演一边创作，先后创作出《马房放奎》《三击掌》《红军快板》等多部优秀作品，深受当地百姓喜爱。

记住历史 古镇民间文化需要传承

时过境迁。如今的“老玩艺儿”表演团队成员除冯开庶还健在外，其余人都已辞世。为了让这一民间文化能继续传承，冯开庶退休后准备免费招收学生学习“老玩艺儿”。但是，这种古老的码头文化年轻人大多不太感兴趣，再加上表演市场不断萎缩，观众不断流失，总体呈现出后继乏人的现状。

2016年，在太平镇政府的帮助支持下，古镇成立了“老玩艺儿”民间艺术表演团，不定期进行“老玩意儿”曲艺表演，培养出了以胡敬华为代表的新一代传人。

如今，每逢节假日，冯老都会来到老街江西会馆，和他的“徒弟”们为过往的游客表演“老玩艺儿”。不过，表演内容已把原来的说唱历史，改为宣传弘扬太平红色文化。

“只要我还能说能动，我就会继续把‘老玩艺儿’唱下去。”冯开庶说。

申遗保护

古镇文化得以创新和发扬

“老玩艺儿”的传承，在再现历史表现形式的同时，冯开庶等见证了当年中国工农红军四渡赤水的老人已将其与当前社会发展相结合，创作出了《红军快板》等体现红色太平的说唱内容，如：“呦喂，又来诶，划到诶，毛主席领导工农红军，四渡赤水出奇兵，赤水河是光荣的河，赤水河是革命的河，赤水河是胜利的河……

现在，冯老最大的愿望是希望当地政府能重视对当地历史文化的发掘和保护；希望有年轻人能跟他一起学习表演“老玩艺儿”。“年轻人记性好，学得快，要传承这种文化艺术，最重要的还是依靠他们。

好在，关于“老玩艺儿”的传承已得到古蔺县文化广播电视和旅游局的重视。目前，已要求当地政府收集相关资料上报，为“老玩艺儿”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

据太平镇党委委员李宪梅介绍，“老玩艺儿”作为赤水河流域传承百年的民间文化，曾在一段时间销声匿迹。因为有冯开庶这样重视地方文化保护的老人不懈努力，这一古老的文化艺术表演才不至于消失。去年，太平镇政府在进一步发掘古镇历史文化时，已将“老玩艺儿”这一文化艺术向上级主管部门进行申报。而冯开庶老人也为此被评为“蔺州好人”和泸州市“最美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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