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就是年

杀年猪

腊八粥

文/徐晟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盼望腊八，除了惦记着香甜的腊八粥，还因为过了腊八，年就近了。

蒸糯米，粘糖果，杀年猪，灌香肠，腌肉，打豆腐……陇南的乡村腊月，飘荡着各种美味的诱惑。

屋外雪花飞舞，灶膛火苗轻舔着锅底。母亲在烟雾缭绕的灶台上忙碌，铁锅里咕咕冒出袅袅的粥香。一盆火，一家人，一碗粥，几碟咸菜。腊八粥，温暖了童年的记忆！

儿时乡村，日子清苦。“大人望种田，小孩望过年。”只有过年，家里准备了年货，我们才能喂饱肚子里的馋虫。

又香又甜的糖果，是腊月里儿时的最爱。糖果用炒米和麦芽糖做成。过完腊八，快生麦芽。提篓里的麦芽儿，在眼巴巴的等待中拱出嫩嫩生生的希望。熬糖过程漫长难熬，但一碗滚烫的麦芽糖水，甜到骨髓，寒冷和困顿，便像碗中腾腾的热气，转眼化为乌有。

糯米蒸熟，冷却掰散。摊到太阳下晒干，在砂锅里炒成雪白的炒米。炒米中加入麦芽糖拌匀，盛进木框内夯实切片，或直接捏成小团，就成了甜甜脆脆的糖果。若在粘糖果时加入炒熟去皮的花生米或葵花籽，那才叫一个香！

杀年猪是腊八后最让人高兴的事情。一两百斤的年猪，在一众人的围观和吆喝中被摁倒在并排的两条板凳上。屠夫手脚麻利，变戏法似的，一头毛色黢黑的肉猪，转眼被整得白生生胖嘟嘟的。卸猪头，掏内脏，下猪腿，割猪肉。厨房飘出的肉香，在屋顶上漫延。我们把刚抢到手的猪尿泡吹满气，在稻场上当球踢。狗叼着猪骨头，趴在草垛下美美地啃食着。村庄热闹起来，缕缕酒香，从紧闭的门缝里钻出……

“曈曈昶色腊日醺，醇醇乡韵盈柴门。佛粥碗碗辞旧月，八宝粒粒迎新春。”腊八，是甜美的粥香，是渐浓的年味，是绵延的乡愁。

腊八过后，日子加快了脚步。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年，欢天喜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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