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苞:极致的反差之美
□ 王永盛
诗人包苞这个西北汉子,方脸大耳,身材魁梧,朴实真诚。包苞打动我的,除了真诚,性情相近,还有他的诗歌。
包苞的抒情诗歌可以用两个关键词来概括,一个是“婉约”,另一个是“伤感”。
在晋陆机的《文赋》中,婉约用来论文学修辞:“或清虚以婉约,每除烦而去滥。”按诸训诂总结出,婉约大意是指用精炼、隐约、微妙的语言,表达柔美、婉曲的意境。我们所熟悉的婉约派词人,从晚唐五代到宋的温庭筠、晏殊、欧阳修、秦观、李清照等就是代表,这类词的内容,主要写男女情爱,离情别绪,伤春悲秋,光景流连;其形式大都婉丽柔美,含蓄蕴藉,情景交融,声调和谐。
那么,包苞的现代抒情诗跟婉约的宋词又有什么样的内在联系呢?我认为,这就是包苞诗歌的美学追求给我们带来的阅读回味。读包苞的现代抒情诗,我们能发现他诗歌的婉约气质,他的现代抒情诗仅仅是他文本的躯壳,骨子里仍然试图用优美的宋词在吟咏。可以说,包苞的精神版图,还生活在一千多年前的宋代。这里用他的一首诗《让一枚刺在我的心上潜伏下来》与李清照著名的《声声慢》做一个比较。
包苞写道:“我感到了疼/却说不出疼的缘由/我感到了锋利的刺入/却找不到刺入的伤口/我甚至分不清/这疼的是刺/还是心//亲爱的,一定要用新的伤口/才能把它捧给你看吗/那我宁愿/让它就此潜伏下来/并在未来的日子里,伴随/那一波波漫过心头的疼/长出蓬勃的枝条//直到多年之后,我们再次相遇/我纷披的银发/会给你回答” 。
轻轻吟咏,便能品出这首诗与《声声慢》之间内在情绪的相似,情绪蔓延节奏的一致。假如说离情别绪是文学共有的表达主题,其重复与重合不可避免。而情绪蔓延的节奏,如果不是刻意追求,是不会自发产生高度嵌入的相似。依此,我们不难得出,包苞诗歌的美学借鉴及其试图达到的目的,就是婉约。
他在《我教你记住那些花朵的名字》中写道:“记住。用分别时,心头持续的/那一点尖锐的疼/藏好,想起时/心头沁出的,那一丝淡淡的甜/直到多年后蓦然回首/你依然,还能够准确地将他们/一一喊出……”实际上,记不记“花朵的名字”已不重要,诗歌表达出诗人想记住的是,短短几十天、朝夕相处的鲁院同学。包苞长得“五大三粗”,内心却极为柔软与细腻,充满温情与柔情,而对弱小与卑微则充满怜悯和同情。他的诗歌还展示出诗人拥抱生活、颇具耐心地把目光投注到所见所闻中的能力,哪怕琐细、庸常的花花草草、虫鸣鸟语,他都不厌其烦,并以冷静文字诠释,试图考虑维持一种自由延展空间的能力。这种伤感,在他的《广场上的流浪狗》里、在他的《厨具系列》的铲刀、菜墩、碗中,氤氲、弥漫,直至把我们全部淹没。
“赋到沧桑文自工”,正是有了对诗歌的“婉约”的追求和对万事万物的悲悯、感伤情怀,包苞的诗歌在形式和语言上,显得稳定而工整。“当屋子只有……依着你想象的模样,轻轻 敲打 敲打”(《小银匠》)看看这个节奏感——轻轻 敲打 敲打。就像前面说的,诗人是能够驾驭好诗歌的语言和情绪的节奏,最后让你深陷其中的。诗歌说到底还是抒情的,有着丰富情感的诗歌就像一条流淌不息的小溪,能流进读者心间,在灵魂深处搏动。那是涌自诗人内心的领悟和感知,最后以没有遮掩、没有矫饰的纯朴自然与清新的样式,完美呈现。包苞诗歌情感与经验的获得,几乎都是在生活实践中汲取并扩展,所谓“生活在生活中又超越了世俗生活之上”,确实难能可贵。
包苞的诗歌解决了美学意图以及诗歌语言、诗歌情绪等问题,特别擅长于将语言附着于流动的情感中,进行准确的、富有韧性的灵性陈述,既有为情而歌,也有对生命内在的刻骨体悟。当然包苞诗歌的婉约伤感,还是存在“缺陷”的,过多的将诗歌局限于小情小感,也就无法进行宏大叙事或者是更宽广、更高层面对事物的观照。同时,过分在意词句情感的营造,削弱了现代汉语中强悍的、直达内心的话语功能;而且,往往让诗歌的哲理性因此大大缺失。这是包苞诗歌的不足。我想,包苞今后的创作,在保留自己已有鲜明风格的前提下,可以拓宽语言和意象的层次与厚度,并将书写转向更为广阔博宏的生命的自由与本真。那时,包苞和他的诗歌定会走得更高些、更远些……
包苞:本名马包强。上世纪70年代出生,甘肃礼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二十届高研班学员。2007年参加诗刊社第23届“青春诗会”。曾出版诗集《有一只鸟的名字叫火》《汗水在金子上歌唱》《田野上的枝型烛台》《低处的光阴》等4部。有作品入选多种诗歌选本,曾获甘肃黄河文学奖等多种奖项。
陇军新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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