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古树的村子

吴明绪

龙门山，像喜欢戏水的群山伸展到前方的一只脚，将二郎河与七盘河调皮地隔开，然后在此又识趣地驻足，两条河水形成一个大大的人字形之后汇入磨坝峡，然后流入宽阔的抛沙。

依龙门山自然降落的山峁，坐西朝东由高到低顺着山势分布着一个村子，叫龙门村，属陈院镇管辖。因高中的一个女同学娘家就在这个村子，前几天，同学相约登二郎境内的泥功山，返回的路上陪女同学回家看望年迈的母亲，顺便去了这里。进村的道路从红崖林业检查站下到二郎河谷，然后爬上对面的山梁，再绕到山梁背后，最后沿着山峦一直前行就到了村里。

进了村子，最吸引人的是村头山峁高处的一棵古槐树，目测要5人以上拥抱才能合围，有如小山一般的绿色葱茏。尽管我不懂植物学，也因为地处偏僻没有相关部门测试树龄的证据，但槐树看上去很有些年岁了，在全县范围内并不多见，估计应该不少于千年。

古槐枝繁叶茂，一点也不做作，最大限度地向天空挺进和伸展，尽可能地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显示出倔强的生命力。

除了这棵古槐，经村民指点，我们发现在这个不大的村子，包括这棵古槐树，在不同位置还分布着橡树、榆树等4棵古树。

村子生长着这么多的古树，是对“天人合一”观点的最好诠释，既是对村子深厚人文历史积淀的无言见证，也是对村民尊重自然的无声褒扬。

驻足古槐树下，山风拂面，前方一览无余。远处抛沙和县城的高楼依稀可见，近处正在修建的磨坝峡水库就在眼前。农家的院落依山坡而建，错落有致，院落和田地相间。田园里果树花开正艳，庄稼生机盎然。十步之内，定有树木；两步之内，必有花香。一切都悠闲自得，自然天成。

平日没有休止地忙碌，很多时候难得放松和脱身，精神的寄托和心灵的停泊，都需要一种恰当的方式，来让我们从中寻觅和诘问。所谓至远者，非天涯而在人心。一次同学相约的登山活动，便是一场久旱逢甘霖的精神盛宴，它给人以抚慰，使生命的情感更加富有。

我仿佛看见这个村子的先民，在龙门山漫长的历史变迁中，如何尊重自然包容万物的同时，为了生存，在并不肥沃的土地上辛勤劳作，但他们从未越过底线向自然伸手，在保护了良好生态环境的同时，也为后人留下了这些珍贵的古树。

古槐树在村民的心中是神圣的，谁家有爱哭的小儿，久治不愈的病人，抑或后生要出门远行，家人都会求古树佑其安康，因而树上也就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红布条。

一次随性的出行，尤其是意外见到这样的古树，那是人生莫大的快慰。午后太阳落山的时分，我还像欣赏一幅大师级的绘画作品一样看着这棵古槐时，热情的女同学已经蒸好了面皮，大家一边吃着充满乡土气息的面皮，一边毫无拘束地侃着大山，气氛有种让人说不上的亲和。

古树久远、粗壮而圣洁；村子祥和、安宁而温存。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一定是幸福的。

（作者单位：成县国税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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