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风入侗乡风情让人醉

 □李侃

我们采风小队来到三江侗族自治县富禄苗族乡的那天晚上，睡得很晚。第二天一大早，向导老吴就来敲门，说老杨请我们喝油茶。

“哪个老杨？”我问。

“你忘了？昨天和我们一道坐船的杨大叔。”是有这个人！在船上，我们还问过他侗家的风俗习惯。分手时，他说：“明天到我家来玩！”我们随口答道：“好啊！”这只是客气话，谁知道他竟当了真。我说：“老吴，第一次见面就去他家吃东西，不好吧？”老吴说：“哪有那么多顾虑？我们侗家人说一不二，真诚待客。”既然如此，那就去吧！一进杨大叔的家门，就闻到了浓郁的茶香。我和老张来到厨房，向辛勤的女主人致意，也想看看油茶的制作过程。

女主人将米花、花生、虾米炒成香料，再把茶叶、生姜、大蒜放在特制的锅里，用木锤轻轻捶打，加油翻炒，然后添水煮沸。沸腾的油茶冲进放有香料、葱花、芫荽的碗里，香喷喷的油茶便“打”成了。

主人向我们敬茶，却只给我一根筷子。这怎么吃呀！我向老吴暗示筷子不够，老吴解释道：“主人的热情尽在不言中。这一根筷子告诉你，今天请你来，没有好东西招待你，实在用不着两根筷子啊！”我恍然大悟，感受到侗家的热情和淳朴的民风，便一口气把油茶喝光了。

主人又献上第二碗油茶——这是规矩，每个客人必须喝够两碗油茶。喝了侗家的油茶，满口生香。这香味，不但香在嘴里，而且还沁人心田。

那天下午，老吴把我们分成了五组，分别安排在侗胞家里吃晚饭。我、老张和老吴同在一家，吃侗家的“酸宴”。桌面，有草鱼酸、虾子酸、鸭肉酸、豆豇酸、黄瓜酸、辣椒酸、子姜酸、白菜酸、萝卜酸、蒜苗酸等。主人端着一碗糯米酒向我们敬酒，我们互相祝福着。主人家的老阿婆夹起草鱼酸，分别放在了我们的碗里。老吴告诉我们，在侗家，陈年草鱼酸是不能随便开坛的，要等到逢年过节或稀客到时才上桌。老话说“千年酸鱼送老酒，做人一世也抵得”，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衷心感谢侗家的盛情，走过去向老人家敬酒。

吃着美味佳肴，我突然想到“侗不离酸”的习俗，便向老吴请教。老吴说，“侗不离酸”是有科学道理的。当地盛产糯米，侗族人常年以糯米饭为食，饭中多油脂，没有大米饭那么容易消化，所以通过多吃酸食来增加胃液，帮助消化。

听了他的介绍，我想，各民族的各种习俗的形成都是有缘由的，这也是我们研究的课题。

这餐饭，我们吃了三个小时。好客的主人拉起老吴唱了酒歌，气氛热烈，直唱得满屋生辉，直唱得星月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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