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在柳州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柳州市城中区委员会 编

题咏柳州

柳宗元于唐元和十年（公元815年）六月廿七日到柳州任刺史，时年43岁，至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47岁病逝（《旧唐书》一作十月五日）。据专家统计，他一生共存诗160多首，文500余篇。其中在柳州作诗32首（一说为35首），文73篇，（一说为67篇），是古代在柳州留下诗作最多的诗人，诗作涉及当地地理、气象、风光、风俗、民情的占了三分之二，是后人研究他在柳州的政治思想、社会实践难得的资料。更是后人了解、研究柳州的自然环境、风俗民情、城市发展、社会人文难得的历史文献。可以说，是柳宗元在柳州的诗，让后人认识了柳州、了解了柳州。

柳州在五万年前已有人类居住, 西汉元鼎六年即公元前111年在今驾鹤山下建潭中县，几百年后由县上升为州，先称为昆州, 南昆州，于唐贞观八年即公元634年称柳州。柳宗元到柳州时，柳州已得名181年。属桂管经略使管辖，是少数民族聚居、地僻人稀、经济文化落后、社会不安定、气候炎热多雨之地。

不过，柳宗元对柳州这一城市名称，恐怕是皇帝诏书下达后才会留意，当他知道自己是到柳州任刺史，也肯定会从书中寻找并阅读有关记录，不过他也肯定很失望，因为史书或一些文人笔记中，对柳州没有什么文字描述，有的只是对岭南的传说。所谓传说，是讲撰文者基本无人到过那里，只是听到传了又传或夸张放大或无知偏见的见闻后把它记录下来而已。

在唐代及前人的诗文中，不乏岭南是天荒地远、穷山恶水之处，是安置流放官员之地这样的内容。因而，柳宗元对地处岭南的柳州，最初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印象。甚至在到柳州的第二年，在给一位唐朝李氏宗室子弟、他的朋友李渭的一封信中，也这样说，岭南这地方“过洞庭，上湘江，非有罪左迁者罕至”（从洞庭、湘江而下，不是有罪被贬，还有谁会到那里）。

受到先入为主的文字影响，加上岭南的确偏荒落后，故柳宗元一路南下到柳州后的诗中便不乏这样的描述：首先是感慨柳州离中原太远了，桂林往南还要走千里才到（“桂州西南又千里，漓水斗石麻兰高”），如果从柳州到京城，那就更远了（“一身去国六千里”）。

天气、自然环境也难以适应，柳宗元到柳州是六月，入岭南后一路上所感受的是“炎烟六月咽口鼻，胸鸣肩举不可逃”（在炎热如烟熏般的六月赶路，口鼻发干，气喘吁吁，胸胀肩缩，除此路外无路可走），“阴森野葛交蔽日，悬蛇结虺如葡萄”（路旁的古树野藤遮天蔽日，一派阴森气氛，毒蛇一群群在树藤上像葡萄那样盘结成串），“射工巧伺游人影，飓母偏惊旅客船”（江边能含沙射影的射工狡诈地窥伺着水旁的游人，飓风来临前的险恶天象惊扰着江行的客船）。

柳州属亚热带气候，喀斯特地形地貌造成了此处奇特的自然景观和生态环境，自古多民族杂处而又荒僻，这些特色在柳宗元诗文中都有反映。在他眼里，柳州是孤城一座，处于万山之中（“越绝孤城千万峰”），登城楼极目远望，看到的是一片广阔而荒凉的原野（“城上高楼接大荒”）而群山卓立犹如剑铓，又似尖戟（“海畔尖山似剑铓”）“林邑（古地名，今越南境内）东回山似戟”，我们今天怎么看，怎么发挥想象力，都不会把柳州的山和剑铓、和戟联系起来，可是当年柳宗元在那种饱尝忧患的心态下，就从心里体验到、从眼中感受到柳州的山如剑似戟，是那么的刺痛他的心。这一比喻，大有生新出奇的效果。以至后人提到柳州或到了柳州就想起剑铓山。

他还留意了柳州城外是黄茅深峒，常有野兽出没，近郊的深山在雨晴后时有象迹，经日晒升温后的潭水里，常呈现类似蛟涎状的东西（“望尽黄茅是海边，山腹雨晴添象迹, 潭心日暖长蛟涎”）。这蛟涎传说为水生动物蛟的口水，古人认为，如果有人在水中，蛟会先用口水绕之，将人拖向深水吸其血。这句诗反映了人们对岭南对柳州自然环境认识的陌生。

因气候炎热，夏天江水如沸（“牂牁南下水如汤”， 这“汤”在古语中为热水，不是现代词语中喝的汤水），但却清如碧玉（“破额山前碧玉流”），秋天的江中会不时见到‘鱼禺’鳙（“桂江秋水露‘鱼禺’鳙”）。这里还可种植玲珑的桔柚和开花如喷雪、结实如垂珠的黄柑。（“橘柚玲珑透夕阳”“几岁开花闻喷雪，何人摘实如垂珠”）。从柳宗元的诗，我们可看到唐代柳州真是物产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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