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啬人”旅行记

旅行，当今社会的时髦行为；“吝啬人”践之，却易滋生故事。

某（我）随着年龄的增长，旅行的兴趣已趋索然。拙荆（旧时丈夫对自己妻子的谦称）却逆势而上，热切期待，无奈，某只好陪了。但要求：能省则省，一定不能奢靡浪费。举措一是把在路上吃的带足，二是以吃大排档为主，三是绝对不进高档酒店。

2018年旅行湘西。行前，准备了方便面、煮蛋和水果等一大包，还用空的矿泉水瓶盛上凉开水，如愿做到途中不花一分钱。在凤凰古城，有三餐开支，因吃米粉面条多了，不堪其味，遂想吃顿米饭，凭经验，城中心地带总是贵的，走偏僻点，价钱兴许会低一些，于是不顾疲劳，穿街过巷，认准一家便宜，欣然入座。服务员递上菜谱，某与拙荆从最低档一栏里挑拣了一碟腊肉炒豆角、一碗汤和半斤米饭（人是铁，饭是钢，再省也不能省米饭）。等候时，瞥见邻桌两个姑娘在喝饮料，桌面仅有一碟水煮花生、一碟酸，一时间仿佛找到了“垫背”的：看，比我们还省！饭菜上来了，某低头用餐，突然看见服务员端着一个大盆，热气腾腾的，捧到邻桌上，斜一瞧，原来是红烧豆腐焖鱼，哇，那要多少钱？还以为她们省呢！某讪讪地，与拙荆交换了一个眼神，拙荆啧啧称道：“真舍得吃。”某说：“赶紧，吃了走。”

今年旅行湘东。在衡阳转车，有段三小时多的时间空当，拙荆未曾到过这里，某便利用这时间，陪拙荆坐公交车进市里走一遭，权当也到过衡阳了。某凭经验，过衡阳大桥几个站下车，即进入繁华地带，在这里游游荡荡，东西是不买的，只是领略一下异地风情罢了。忽然发现迷路了，怎么走也回不到下车那个站。无奈，只好问人，对方提议坐出租车，既便捷又省时，某与拙荆打哈哈说，我们只想走一走，留个深印象。后来，按照一个热心人的指点，几经辗转，终于回到衡阳大桥上，至此，某就轻车熟路了，可是，拙荆已累得两腿抽筋，待赶回到火车站，距离开车时间已不到15分钟，幸好没落下。

抵达目的地后，卸装小憩片刻，便去找饭店，长途行走，已致饥肠辘辘，所谓“饥不择食”，见店便进。彼店有些冷清，见来了客人，老板立刻笑脸相迎，端茶让座不亦乐乎。某忙说：刚吃大餐不久，肚子还饱着呢，想来碗清淡点的米粉，解解腻味。嘴上说，心里度：一碗粉，顶多10元钱吧。老板脸上的笑纹凝固了，愣怔一下，无奈地说：“没有粉，只有面条。”某说：“面条就面条。”老板转身去了不久，面条就端上来了，碗比柳州的略大些，佐料是酸木耳、辣椒，几丁腊肉，吃完了结账，15元一碗，我的天！

打探了当地景点后，某与拙荆便寻找公交路线，发现没有直达的，至少要转一趟车，管不得了，登车晃荡半个多钟，这时听人说要逛景点最好坐地铁，除了便捷省时，上了66岁还免费，太好了！某与拙荆立即下车，可地铁站在哪？附近没有。后来了解到，最近的地铁站竟然就在原出发点——火车站。于是急忙回头，又晃荡了半个多钟，终于回到原点，可是天色已晚，没勇气出去了。主要是不熟悉坐地铁，以前虽然坐过，多数有家人陪，而且彼一时此一时，以前是人工服务，现在是智能化，智能不眷顾老人呀。第二天早起，某与拙荆便进了火车站附近的地铁站，小心翼翼，循序访问，工作人员见是外地老人，不厌其烦，热心指点，一程往返，煞是快乐，最为关键的是不掏一分钱。

某与拙荆外出，家人总有些放心不下，毕竟年近古稀呀。于是，不管你乐不乐意，在网上买车票、订酒店，能帮的都帮了。某与拙荆拗不过，就只好叮嘱再叮嘱：要便宜的要便宜的。说也白说，年轻人跟着潮流走，代沟横在那，便宜也要几百元一间，新建筑新装备捉弄你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有一次住店，竟虚惊一场！在前台办完手续后，提行李进了电梯，按下楼层，等待上升，等呀等，那显示屏由白变暗，却一直不见到达，莫非电梯出了故障？两人顿时紧张起来，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动静，某便去按警铃，没有反应，好像警铃也失灵了。至此，某与拙荆束手无策，浑身冒汗，直叹：早不坏晚不坏，我们来了你才坏，一定是不欢迎我们！焦虑万分之际，电梯门忽然开了，进来一位旅客，我们仿佛见到了救星，喘着说：这个电梯有问题！那人不回应，却用门卡轻轻触碰一下，显示屏立刻亮了，电梯轻微颤动了一下，开始上升。某满脸诧色，原来还有这程序，我辈孤陋寡闻、少见世面，不得要领，成了刘姥姥，不，叶姥姥，不，叶（姥）爷！见那人讪笑，某亦陪之一笑。

次日早上，某与拙荆琢磨了一下，能不能利用那免费早餐券，节约一餐开支？两人一拍即合，由某下至餐厅侦察一下，发现早餐从7：30开始至10：00结束，空间很大，这就好办了。两人磨磨蹭蹭，本来已经起来了，又躺上床，理由冠冕堂皇：这么贵一晚，不多躺会不划算。在床上赖至9：30，即下楼去餐厅用餐，细嚼慢咽一直吃到10点，把肚子装得满满的了，这才离开，自然，中午饭就不需吃了。

旅行结束，返柳时，在车上经历了一场“艳遇”：某与拙荆登车进厢，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却见一时髦女郎“横陈”其上，某仔细地把车票与位置对了又对：我们的车票是AB座，靠窗，正是女郎所占位置，没错！于是提醒道：美女，请起，回到你的座位好吗？女郎慵懒地瞥了某一眼，不情愿地起身倚在窗边：这就是我的位置呀，并把车票向某显示。某一看，C座，靠过道，也不知女郎不识标志还是想在窗边看风景，欲与之理论，一贯息事宁人的拙荆扯了某一下，低声说：算了。某也觉得无所谓，既然拙荆发话，那就算了。正要捱其坐下，却被一把扯开，拙荆越某坐了下去。

叶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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