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已不再 幸福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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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报记者巴方

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在我们身边有一些人，总在不如意与不甘心中苦苦挣扎，可每一次挣扎都会陷入相同的泥潭。

本期来找巴姐姐的，是个叫阿芬的女人。岁月在她的脸上，已经留下不少风霜印记，但是她的状态仍是昂扬的，头发梳得很高，嗓门响亮，哪怕是说到自己的隐私，依然音量不减。她一直都忙着和自己灰暗的人生作战，哪里有空顾及他人的眼光？

被胁迫出嫁

阿芬从小在柳州农村长大，家里条件不算好。家里有个哥哥，一家子都是靠劳力吃饭。

阿芬读完小学就辍学了，家境不好是一方面，自己读不进去也是一方面。所以，很早她就开始打工，养活自己。

23岁那年，她认识了一个男人。那时候的她，在一条国道边的饭馆里端盘子做服务员。一天，她租房的房东大娘，给她介绍了自己的侄子大勇，意思当然不言而喻。

不久之后，他来找阿芬。

“去不去我老家玩？现在我们那里稻谷收了，禾花鱼好肥，在田边烤鱼可好吃了。”

阿芬听了极为心动，马上答应，高高兴兴捡了两件衣服就跟他去了三江了。

秋日的乡村分外动人，宛如油画般的田野和清新的空气，都让人沉醉。不知道是景色太美还是荷尔蒙太盛，两人当晚就住在了一起。

眨眼之间，两个在乡下共度了一周的美好时光。她回柳州前，大勇找父亲要了200元钱给阿芬做路费。阿芬这才发现，这小伙子简直身无分文。

回到柳州后，阿芬继续做服务员。几天之后，大勇就找来了：“嫁给我！做我老婆！”

阿芬有些不屑：“你连几百元钱都拿不出，我干嘛要嫁给你？不嫁！”

结果，大勇告诉她，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要不然我就搞死你全家！”他还说，自己是坐过牢的人，在牢里的时候跟“高人”学过怎么做毒药，那种毒药可以“杀人于无形”，连警察都查不出人是怎么死的。

阿芬听了很害怕，回家和哥哥嫂子商量这事。“哎呀那人看起来就好凶的，你还是嫁给他算了，免得他来搞我们家啵。”大嫂说。而大哥则认为，那小伙子看上去应该是勤快做工的人，应该可以嫁。

父母给不出意见，哥嫂主张嫁，阿芬脑子里跟浆糊似的，加上大勇隔三岔五跑来威胁。于是，她眼一闭，心一横：认命了！嫁就嫁吧！才认识了短短两个月，她就成了大勇的新娘。

被闲话逼得站不住脚

两人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而且之前已经有过同居经历，阿芬只是带了自己的一些东西搬到大勇家，大勇几乎没花一分钱就娶了老婆。

但是，阿芬没想到这会成为自己人生中最灰暗时光的开始。

因为她是“不花钱”进的门，在农村的一些女人们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果然，没过多久，村里都开始传：阿芬做过“鸡婆”，一直在路边饭馆里坐台……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阿芬出来进去，都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多有鄙夷。

阿芬开始还不明白，自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是怎么回事？直到有一次，她去村边小河洗衣服，亲耳听到一个大妈在向众人讲她的“故事”，她一下子按捺不住，冲过去跟大妈吵起来：“你凭什么造我的谣？干嘛这样子说我？”结果大妈冲她轻蔑地吐了口口水：“呸！你家大伯哥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阿芬失魂落魄回到家，见到大伯哥忍不住嚷：“你为什么要在村里这样说我坏话？我怎么得罪你了？”大伯哥两口子一致斥责她：“你就是个贱货，在路边饭馆干还能有什么好事？你这个脏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弟弟！”

而大勇，面对阿芬所遭受的这些，竟然不置一词。本来就是被胁迫结婚的阿芬，婚后根本没有品尝到任何甜蜜与幸福，一肚子委屈，看到他这样，更加愤怒。于是阿芬提出：离婚！

但是大勇表示：“你只要帮我生了儿子出来，随便你走，我不留你！没给我生孩子就敢跑掉，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阿芬真的没敢跑。一年后，她生下了一个儿子。

离了婚了也是兵荒马乱

因为在村里大多是家族式集体生活，一大家子全在同一口锅里吃饭，人口众多，小孩子的到来又添了吃饭的嘴。为了缓解家里的生活压力，大勇去珠三角打工，随后阿芬也带娃跟了过去。

两人租了房，安定下来，大勇在工地打工，阿芬摆了个水果摊，发现这里赚钱比老家容易多了。家里的人也跟随他们的脚步，一个接一个都来到了深圳。阿芬和大勇的家，很快又成为一个大家庭，每天十几口人一起吃饭，每个月买米都要300多斤，大锅饭的压力都由他们两口子负责承担，她心里极度不舒服。而大勇的家里人，一如既往地看不起她。

多年积攒的怨恨与怒气，长久地盘踞在她的心里，时时让她感到痛苦。终于，在一件小事后爆发了。她发现大勇的姐夫在偷吃她卖的香蕉，偷吃就算了，还偏偏挑卖相最好的下手，在扯香蕉的时候还压坏了旁边的果子。

她跳出来，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声咒骂姐夫，连带控诉大勇全家。于是，一场拳头与果子乱飞，叫骂与哭喊并存的大混战之后不久，她换来一纸离婚判决。

孩子留给了大勇，她净身出户。那个家，本来也不值得留恋。

她走了，真的是远走高飞，头也不回。一心想开始新的人生。

可是，无论她走到哪里，大勇总能找来。不是对她藕断丝连，而是追讨孩子的抚养费。

“我不是不给，而是给不出啊”。阿芬说，她离婚后，先是生了一场大病，花光了手头仅有的一点积蓄。后来，也只是四处打工，勉强糊口而已，哪里有余钱给孩子？

所以，这场婚姻，在离婚十多年的时间内，一直呈现出一种兵荒马乱、呜呼哀哉的状态，一边是女人拼命逃跑，一边是男人为了抚养费，拼命追赶。

看不到前景

的生活

不知不觉间，大勇追累了，也不再追她。孩子也已经慢慢长大，大勇另娶了新的老婆。当孩子与后妈相处不好的时候，偶尔会打电话给自己的亲妈诉诉苦。

阿芬也松了一口气，努力想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可是，一碗饭虽然好找，但是理想的男人却不好找。

阿芬离开大勇后，已经谈了好几个男朋友，但是，一个也不值得托付终身。

第一个男友，长相和收入看上去还不错，阿芬很喜欢。两人平常也像夫妻一样相处，阿芬正想着啥时候好结婚，一次意外的遭遇终结了他们的感情——某天他竟然骑着阿芬的电动车去嫖娼，正好阿芬从那门口经过，结果抓了现行。

第二个男友，则是个穷光蛋，居无定所。但是，偏偏他那方面又厉害到不行，需求旺盛，让阿芬招架不住。这些她都能忍，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放手，因为对方连个窝都没有，两个人在一起看不到未来。

第三个看上去是个小鲜肉，是一个小阿芬十几岁的男人。但这个男人个子才到她的肩膀，而且行为做事也像个长不大的男孩，什么家务活都不干，连晒个衣服都不会，她像老母亲一样帮他捡东捡西，大小事情都要操心。他手里有点钱倒是很舍得给她买礼物，可她高兴一阵之后，就会悲哀地发现，这些东西不当吃不当穿，过日子用不上。

有时候，她会告诉这个小男友：你还是走吧，你送我的礼物，我都还给你，你用这些去追个和你年龄相近的女孩子，也能少花点钱。你在我这里，生活还要我照顾，我现在照顾我自己都够累了，真照顾不了你啦。可是小男友在外面找不到看得上自己的女友，还是赖在她身边，她也不忍心再赶。

眼看时光流逝，青春不再，她期待的幸福，仍不知在何方？阿芬的人生轨迹，难道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吗？

（文中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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