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花开 醉美龙城

市民在水南路上留影人民广场，一群小朋友在紫荆花下玩耍。人民广场，市民在花下晨练。柳江河段出现平流雾景观，江边盛开紫荆花与平流雾相互映衬。（本版图片均由本报记者黎寒池摄?）

□黄 睿（江苏泰州市）

一

春光灼灼，逶迤而过。

在柔和的阳光里，慵散的气息慢慢散着。黄花风铃木、樱花、梨花接二连三地开了。

人间最美四月天。日渐丰盈的光景，还无法做足繁花似锦和姹紫嫣红的内涵。

你说，不能蛰伏了，再蛰伏就过了春天了。然后，你就开始着手编织一座城的绚丽。

暮春的风，像一根秤杆挑开龙城的盖头。云蒸霞蔚的风景便乘虚而入。大地华彩，依山就势。一份称心如意的美丽，只有用精湛的手艺，只有用完美的细节，才能堆砌出来。那份出世的美，泊在龙城春光里，是线装的古书里不曾有的。纸上“十里春风不如你”的风情，指的就是这里吧。

深巷里的门轴缓缓转动。阳光散落的地方，都是你的花期。天空高远，大地纵横。激情澎湃欲在静态的画卷里流淌。

一抷泥土，一捧阳光，一缕热情，你就可以旺盛地开着。那架势，好像欲把所有的地盘都据为己有。一切颇有章法，并层次分明，盛开的技艺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万千彩蝶飞来，继而像炭火一样蔓延开去；花朵层叠，堆红落绯，像多彩的瀑布。排山倒海的气势，无法言说而只可意会。

彩云之外，还有彩云；热烈之上，还有热烈。

二

紫红色、粉红色、粉色和白色……开就开得恣意随心，彩就彩得无处不在。这水彩画要么是阳光油彩落下的化身，要么是仙女脸上洗下的胭脂。

你半依篱墙，或轻坠树梢，次第开放，皆妙不可言。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活着就不能拘囿于一个地方，就必须将生命里的所有激情，演绎成一段段传奇？不管贫瘠还是肥沃，都要展示花儿真正意义上的开放。

春天被烧得噼啪作响。都说能听到声音的日子，不须太多花开。于你来说，多多益善。

弯塘路的，开得曲折自如；水南路的，开得色彩缤纷；三中路的，开得粉烟朦胧；棋牌路的，直接将盛开的风景托得高耸入云。

文昌路、瑞康路、静兰路、桂柳路、柳石路、燎原路……我想一下脱口说出的地方，你都开了，开出每条路特有的旋律和韵味。

柳侯公园的，路转溪头忽现；龙潭公园的，柳暗花明一样的惊诧；鱼峰公园的，赫然入目的惊喜。

东堤游园、园博园、都乐公园、河东公园、凤凰岭公园、河西公园、鹅山公园……我提到哪里，你就盛开到哪里。

一座城是生态花园，一座城是五彩画廊，绝不是一页纸上的虚幻，我也绝不带一星半点的夸耀。这样的美，不只有蛊惑，还有征服！一点，一线，或是一片，仅用星罗棋布或无处不在来形容，有些词不达意。

如果把一个地方的喜欢上升到习惯或文化的高度，就拥有了近乎宗教般的虔诚。

山野岩石，木屋窗棂，你想开在哪里就开在哪里，想在哪里点缀就在哪里点缀。如果说，春日龙城是一篇上好文章，那么，你就是精挑细选的题眼。

你用母性的美铺出一个世界。我一层一层向里窥着，越到最后越是圆润。追逐你内心的过程，就是临摹璀璨和溯源本真的轨迹。怒放千骨是一回事，屏息敛声又是一回事。美轮美奂，不须什么来推波助澜。

水彩一样的美，如何能少了阳光的丰腴。那么，阳光该照耀多久，才沉淀出登峰造极的焰火？

在我心中，你在，一个国度就在。

三

“三江四合，抱城如壶”。是的，这幅南国水彩画，我寻了好久。

两千多年的历史，在你绽放的日子里，可以被悄悄牵引出来。

缘于你，一座城有了最美的背景。于是，我能想到千百年来，在这方山水里裙袂飘飘，环佩叮当的盛景。

当我走进你，心思如出岫轻云。

壮族先民柳江人和白莲洞人在此繁衍生息。他们刀耕火种，在这里编织生活。时光就像鱼儿一样，悠闲地从他们身边游出时光的饱满。

花海的诱惑，向心灵传递出沉甸甸的震颤。我画里画外地游走，好像洞悉了岁月里的某些秘密。壮族的歌、瑶族的舞、苗族的节和侗族的楼，都在你的一场花事里隐现。

风花雪月，无数片段连贯起来就成了沧海桑田的尺度。隔着千年时光，我似乎也可以蹚过去。

一座城的光阴长河，在拥有自然生命的同时，还拥有了诗画的生命。

大美，被时间淘着撇着。历史云烟，该散的散，该沉的沉。倔强的生命和自由的梦幻，永远不息。

花开，不就是四月龙城翻飞的水袖吗？不就是你把龙城翻飞得风姿绰约和坚韧不拔吗？剧目选择什么样的楔子，来引导并不重要，因为所有的内容就像道路，无论宽与窄，长与短，都指向一座城的美丽。

盛开，不是无所顾忌的张扬，而是质朴的初心，而是火红的信念，而是人与自然和谐的梦想。我蘸风、蘸水、蘸云……无论工笔还是写意，都要用最美的画来补缺光阴里的憾事。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春秋便这样被一页一页翻过。

四

虚幻而宏大的空间里，瑰丽生命需要一个雅致的舞台来悉心包装。透过诗画轮廓，分明是怀旧或回归的路线。

我从来没见过这般开放，把生命之美开到了极致。要么躺下遗忘，要么站着勠力同心。来去间，长一句短一句的柳州风月，像磁石一样吸引我的目光。

有人说，活着就是等待痛苦死去。以这样的眼光来看，似乎缺失了生命的律动。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活着的不是生命，而是会行走的朽木。花开，亲情浓浓，家和邻睦，所有的日子才会蒸蒸日上。

得到一份乳养，你必将涌泉相报。

你在喧闹里绽放，在梦幻的色彩里喜悦。谁有梦，谁就有了灵魂；谁有情，谁就有了一生阳光。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晋代陆机有诗说：“三荆欢同株，四鸟悲异林。”

人物互感，心有灵犀。唐代李白感慨道：“田氏仓促骨肉分，青天白日摧紫荆。”

无论多远，血脉相亲。唐朝诗人韦应物《见紫荆花》中“杂英纷已积，含芳独暮春；还如故园树，忽忆故园人”。

如果炫耀什么，往往就缺少什么。于你来说，又能缺少什么？在我眼里，连一首赞美的诗都显得多余。

你把十万怒放攥在手心，我可以心素如简，我可以沐尽春风，却不可以无动于衷。

五

天空，给了你胸怀；青山，教会你境界。只要是命运，就该醒着的。

一切仿佛淹没在绚丽的海洋里。在古旧建筑的辐辏之处，一串长长的怀想横跨数十年。

不管是粉红里的含苞待放，还是繁复之后的寂然，留给这座工业之城的，是不散的柔情和蜜意。素有“桂中商埠”之称的柳州，就在你的簇拥里温暖前行。

所有的力气全部用来扎根，所有的骨骼全部用来挺直，所有的心血全部用来怒放。一城花儿齐心协力，一种向上的寓意，让人也愿意跟着赤膊上阵。你是一座城不散的焰火，你是岁月丢失的那半片惊雷。

在这里，我真正理解什么叫作红红火火。

是花儿就会凋零，你也不例外，柔软身躯铺满一城，一种精神却融入这方山水。在这血与火淬炼过的山水里，耳边有意气风发的笑声，有战天斗地的豪言，还有移山倒海的壮语。

一种精神，在流水的光阴里，在多情的诗画中，锻造出勇往直前的属性。人们用毕生的光阴，置换出一木一草，一路一山的美丽。“工业城市，园林最美；园林城市，工业最强”，这是人们对柳州的赞誉。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一次次盛开，是对龙城人一次次的激励。站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向哪里移动。

四十年来，龙城被悄悄注入了灵魂和誓言。在盛开与凋零的轮回里，铸出了开明开放、敢为人先、创新创业、自强不息的底蕴。

有多少次春风浩荡，就有多少次心潮澎湃。登台山上眺望柳州风景的浩大，柳州彩虹桥上凭想沧桑巨变的喜悦。远去的跫音，也从我的心灵深处折回，重重撞向我的胸膛。

若想阅尽一座城的前世来生，只要寻着你的花期，或循着雷声与骤雨，就会看到一幕幕波澜壮阔的场景。逐一走过沉默的道路、石坡、栈桥、山丘、高楼，我便有了要让心情喷薄而出的欲望。

山水柳州，因为你的一场花事，一个又一个日子从这里发轫，细心打磨出天空的瓦蓝。一座城正用你的彩色来作请柬，向所有人发出邀约。

（柳州市2019年“紫荆花”主题全国诗歌散文征文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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