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筱华
经常坐出租车,遇上健谈的的哥的姐,我会与他们聊聊生活谈谈人生,因为我感觉自己曾经做过的教师工作与开出租车的工作有异曲同工之处。
我是把一年级的孩子一直送到六年级,出租车司机则是把乘客从城市的这一头送到那一头,我们都行走在路上。
一天夜里,在柳州饭店喝完同学家娶媳妇的喜酒,出来走到马路边,在寒风中站了半个小时也招不到一辆出租车。于是乎只好步行到文惠路的公交站,同行的发小喝了一杯红酒,因不胜酒力脚步蹒跚。我一手拿着包,一手搀扶着她。到达公交站已近晚上十点,累得腰酸背痛。送走发小,恰好先生打来电话说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吗?此时驶过一辆空的出租车,我马上招手上了车。
刚落座,车载收音机里传出一阵字正腔圆的吟诵,本来昏昏欲睡的我立马精神起来。啊,正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已经播到了尾声。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听得意犹未尽时播音结束了,转换了另一种语言继续播放。语音很美妙,听得我如痴如醉,但我一个字也没听懂。问前面安静的的哥:“师傅,请问这是什么语?”的哥头也不回,沉稳地说:“这是广西人民广播电台的壮语广播。”
我愕然!身为广西人60多年,我除了勉强听得懂几个单词外,还是第一次听壮语广播。我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惭愧,原来,纯正的壮语也有它极大的语言魅力。
还有一次,六月天,孩儿面,我在公交站等车,突然下起了大雨。真糟糕,我没带伞。候车亭遮不住雨水的冲刷,我的鞋子湿了,裙子也湿了,贴在腿上很难受。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我的面前。一位的哥摁下窗子问我:“美女,你去哪里?”我喜出望外。
我拉开车门把自己扔到后座上,说:“谢谢!我去柳石路。”的哥说:“我本来是要交班了的,但看见你在那里淋雨很可怜,还是送你一趟吧!”我连声谢谢。
我问的哥:“通常男司机都是跑夜班,怎么你这么早就要交班了?”他叹息一声,“没办法,我要去接放学的孩子。”
原来,他婚后生了一儿一女,老婆在家带孩子,他跑出租。经济上虽然紧紧巴巴,但日子也还算平静。当他老婆染上赌瘾后,一切都乱了套。老婆丢下孩子不管,白天黑夜地赌,家里没钱,老婆就拿自己的身体去当赌资。左邻右舍说得难听,老婆还骂他没用,不会挣钱。他一气之下就把老婆打了,第二天起床发现老婆跑了,带走了他藏在柜子里准备给孩子交学费的几百元钱。
我问的哥:“那你现在怎么办?”他说:“老婆跑了孩子还在,3年来我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大的是女儿,刚上一年级。小的是男孩,上幼儿园中班。每天早上我把早餐和中餐准备好,吃完早餐后孩子请隔壁邻居帮忙送去学校。邻居是卖快餐的,家里也有两个小孩,读的是同一个学校。我带上中餐去接班,中午没客的时候可以吃,晚上我交班后就踩三轮车去把4个孩子一起接回来。”
我赞叹:“幸好你还有个好邻居,不过你也真能干!”
的哥笑笑说:“绑起来经得打!我打老婆也不对,当初多跟她沟通点也许不会变成这样。”
出租车停在路边,离家门口还有100多米远。我正打算跑步回家,的哥却递给我一把伞,他开了一句玩笑:“救人救到底,这把伞是乘客落下的,你拿去用吧!”我接过伞,目送的哥开着车缓缓离去。对他,我除了同情更多的还是钦佩。
一日,打的回原单位办事。开车的是一位约莫40岁的女子。我一上车,她便很有礼貌地开口,“请问去哪里?”我连忙报上地址。有了一个好的开头,我与的姐便有了一路的交流。
交谈中的姐问我什么地方的床价格比较合适?我问她是刚买新房吗?她笑笑,说:“我幸运地抽到了一套经济适用房,已经简单装修好。今年7月女儿就要大学毕业了,女儿从小跟我吃苦,娘俩挤在一张床上。她上大学有奖学金,还经常勤工俭学。春节前我过生日,女儿还用打工攒下的钱为我买了一件棉衣。我想为她准备一张新床给她一个惊喜,满足她童年的愿望。”
我冒昧地问了一句:“那孩子她爸不出点力吗?”
的姐说:“当年家婆嫌我生了一个女儿,成天闹着我要么再生一个,要么离婚。养孩子容易吗?再生一个万一又是女儿呢?谁来帮我养谁来帮我带?我女儿不满周岁他就跟别的女人跑了,那女人不做工成天赌钱,后来也生了个女儿,家婆和媳妇见面像敌人一样。我虽然辛苦,但女儿很争气,对我也很孝顺。感谢女儿她爸的休妻之恩!”
的姐一番话说得我乐呵呵,替她放下了揪着的心。女人就是要自强自立!
一辆辆出租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传送着一个个故事。生活充满了酸甜苦辣,生活有味,生活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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