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阿威(化名)男43岁私营老板柳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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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真实的过往,一个铭心的故事,让痛苦埋葬在时间的荒野,让快乐飘荡在记忆的每个角落……
文字整理:今报记者韦黎
我总想事事按照自己的规则来,觉得这样才会心安。直到疑心重重的我错失了她,才知道自己真幼稚。
1相亲不报家底
四十岁的男人找女友,旁人的第一反应是觉得他要么特别失败找不到女友,要么混得特别好对女友太挑剔。
我属于后者。除了要有感情,我对女友最重要的要求是她不能为了钱和我在一起,她要嫁的是我的人不是我的钱。秉着这样的标准,我的相亲开始了。
平时,我穿衣服还挺讲究,开的车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相亲时我故意把这些都降低档次,穿着很随意,还换了一辆价格几万元的旧汽车。我以这样的条件出场,两个相亲对象表现各异。
第一个和我相亲的女人叫依依。依依的外在条件很不错,言行也很有礼貌。但是她看我身上那件穿了很多年的外套有些不顺眼,她总是盯着衣服上那颗快掉的扣子。我以为她想为我把扣子缝好,或是建议我找人缝扣子。但她没有这样做,她只是问:“你平时都这么节俭吗?一件衣服穿这么久。”我说自己恋旧,衣服旧了也舍不得丢。
依依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她说自己对买衣服有些疯狂,不再时尚的衣服她坚决不会穿出门。她直截了当地问:“如果我们有机会结婚,你会不会约束我花钱买衣服?买衣服的钱我不可能全部花自己的,你要赞助我。”我从来没有相过亲,第一次和对方见面就被咄咄逼问,我有些意外。
我不是一个吝啬给老婆花钱的男人,如果将来结婚,老婆买衣服的钱我愿意出。但是当下我没有把话说得那么豪爽,我有所保留地回答依依:“我会尽能力多挣钱给老婆花。”依依微妙地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她肯定在想,我的经济能力又不强,即使我愿意把钱给老婆买衣服,但一定能力有限。依依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继续联系还是就此别过。
依依选择了后者。她拒绝得很客气,还说我们可以做朋友。仅凭一次见面她就对我下了判断,这个女人太草率,也没有眼力,所以不再继续联系我也无所谓。我主动埋了单,我们各自去取车。
取车时我看到了依依开的汽车。她的汽车可以买两架我的车。难怪依依相不中我,嫁给我不会给她增值,只会拉低她的生活标准。
我们不是一路人。
第二次相亲,我的策略还是不张扬,穿的衣服不那么旧,但不穿牌子货,汽车还是开那辆,但是出发前我把车子洗了下,不让汽车沾着那么多灰尘。至于其他,我只能随机应变,适时展示自己的魅力。我胸有成竹地走进见面地,朝媒人预定的那张桌子走过去。坐下后,我愣住了。
对面坐的女人非常符合我对女人的外貌要求。她长着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眼睛很有灵气。我懊悔了,后悔出门时没有一再地拾掇自己,我的装扮太随意了,配不上她。我整了整衣服,和她打招呼。
她叫晶晶。
这个名字也深得我心,人如其名,她就是一块闪闪发亮的水晶。我们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她笑呵呵地问:“店里的服务员告诉我,前几天你和别的女人也在这里相过亲。我是你第几个相亲的女人?”问话来得太突然,我有些慌乱。我承认曾在这里相过亲。我的话还没说完,晶晶又笑了。
她的笑意味深长,她可能觉得我经常相亲,她是我的第N个相亲对象。我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解释她是我见的第二个相亲对象,之前那个女人看不上我。我实话实说。晶晶继续笑,这次的笑是高兴的。很显然,她相信了我的话,她对我的好感又回来了。我预感,我们之间有戏。
2已经想好聘礼
晶晶说她没有汽车,平时都是开电动车上班。我无所谓,她没有汽车可以坐我的,将来我还可以给她买,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我豪言壮语,把将来要给晶晶买汽车的话说出了口。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我开的也不过是几万元的汽车,如果结婚我能给她买什么汽车。
我们一起笑了。
我对晶晶的感觉非常好。我们是上午相的亲,和她分开后我直奔车行去看车,还让店家给我推荐适合女人开的汽车。几经比较,我相中了一款近20万元的车,心里捉摸着:晶晶答应嫁给我那天,我就买下这辆车做聘礼。光是遐想晶晶收到车子时的模样我就兴奋。逛了一下午车市,我终于舍得离开。
始料不及,我居然看到晶晶。
她正好从一家车行走出来。这家车行我刚才也去过。我纳闷了:她是因为我说过的话,所以来看车吗?
我想知道答案,但又不好意思去和晶晶打招呼,并当面问她。我决定躲在远处让她先离开。她一离开,我马上走进车行,询问刚才服务晶晶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告诉我,晶晶相中的是一款几万元左右的车。
我走到那辆车子旁。我有些心酸。晶晶真是一个踏实的人,即使我承诺结婚会给她买车,她想买的也不过是辆低价车,她不敢过高地奢望,是不是源于我穿着朴素,她认为我经济能力有限?
走出车行,我心潮澎湃。
我爱上晶晶了,我愿意给这个女人她想要的一切。之前我还打算结婚时给她买一辆20万元的汽车,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给她买一辆更贵的,让她彻底感受到我的宠爱。我越想越兴奋。
我和晶晶开始约会。她是一个有文化的女人,诸事考虑周全,对人谦和有礼。她的这些品质让我非常欣赏。我慢慢地卸下防备,开始做真正的自己。我开始穿大品牌的衣服去约会,开始带她去我常去的高档场所。我已经把自己暴露得差不多,只剩告诉她我开的是什么汽车、年收入有多少。
相处了一个多月,我终于开着自己那辆价值近百万元的汽车去约会。近百万元的汽车真的不算什么,但以晶晶的收入和家境,我真实的经济能力一定会让她惊喜。我十分期待她的表现。
我拉开车门,把晶晶迎上我的汽车。坐下后,我分明听到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我窃喜:果然,女人都是爱有经济实力的男人。不过,晶晶看上的不是我的钱,这天之前她并不知道我的收入状况。
我们度过了浪漫的一天。我的心底始终有个疑惑,即将分别,我把疑惑说了出来:“我故意扮穷,你不会觉得我虚伪吧?”晶晶摇头说:“不会呀,我知道你的用意。现在,我过关了吗?”
晶晶当然过关了,我对她非常满意。但是她用“过关”这个词,感觉我在考验她,考验她是不是个贪钱财的人。我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做法有些过分了,但事已至此,我只能尽量圆场。
我还没解释,晶晶抢了先,她说自己明白一切,更能体谅我的用心:“我一点都不生气,反正我也过关了。”我激动地抓住晶晶的手,在她的手上亲了一口。这一亲,把我们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3剧情大反转
我和晶晶同居了。
搬到我家不久,晶晶把家里的装饰摆设大改了一遍,花了将近几万元。我不是舍不得钱,只是觉得晶晶家境不太好,花起钱来却很大方。也许她拮据久了,有机会就大放纵一番,这没什么错。
风和日丽的周末,我和晶晶开车到郊外野餐。我们都很开心。一对干农活的男女从我们身边走过。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晶晶,我们同居前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晶晶否认,说她不知道。
她撒谎了。相亲的时候我告诉过她我的工作,却没说我是老板,是我给别人发工资,不是别人给我发。
晶晶为什么撒谎?我安慰自己:我不过随口一问,晶晶不过随口一答,她可能忘了我说过的话。我来了兴致,继续说:“我们两家住得不远,你没认识我,我也没认识你,真是遗憾。”晶晶随口一答:“我遇见过你,晓得你呀。”晶晶说得漫不经心。一说完,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相亲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晶晶这个人,如果能早点遇见她,我肯定早就追求她。但是从晶晶的话可以听出,她是知道我的。既然她知道我这个人,一定知道我的经济能力,为什么相亲的时候她只字不提,更没有揭穿我?想到这些我的心一惊。是晶晶的演技太好,还是我的演技太差?
那天的天气太好了,野餐的食物很美味,我渐渐忘了这件事。但是回家后,尤其坐在办公室里,我总会想起晶晶早就知道我这件事。我的心里升起一个疑惑:晶晶既然知道我,那她和我相亲是单纯地冲着我的人吗?我越想越不对劲,晶晶为了钱和我在一起,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
我开始调查这件事。一查吓一跳。我和晶晶有两个共同认识的朋友,这些朋友和我们的关系都不太亲密,所以我和晶晶才没有机会认识。但晶晶在好几个人那里听说过我,她知道我的一切。
我们已经相恋几个月,晶晶有很多机会告诉我她早就认识我,她为什么不直说,而是扮演我们相亲时是初识。这是我心里的一个结,我越想心越堵,越觉得晶晶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她远没有我看到的那么单纯。我陷在怀疑的沼泽里,沉不下,但又爬不起来。那段日子我过得很痛苦。
我和晶晶即将恋爱满一年。前半年我们过得很快乐。因为我的猜疑,后半年我们相处得不太愉快,偶尔我还会对她冷暴力。晶晶总是忍耐和宽容我。恋爱纪念日当天,我明知道这个日子的重要,却没有任何表示。晶晶终于忍不住,向我提出分手。表面上她是因为我不在乎恋爱纪念日,我却明白这是诸多矛盾累积的后果。看着晶晶搬离我家时的背影,我非常不舍,但没挽留。
我爱这个女人,但我一直在纠结一个不太重要的问题,让这个问题搅乱了我们的生活。我真是太傻了。
今年“十一”长假,我独自一人逛车市。走进车行我马上想到晶晶。我记得,相亲当天晶晶到车行看过汽车,她知道我有能力兑现承诺给她买车,更有能力给她买一辆几十万元的,但是看车时她只中意一辆售价几万元的汽车。晶晶应该是对我有期待,但她没想要大手大脚花我的钱。
为了印证我的这个想法,我把晶晶约了出来。刚相完亲就去逛车市,还被我碰到,晶晶丝毫不尴尬。当时晶晶正在存钱,再多存一点,她的钱就够买那辆车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花我的钱买车,她只想自食其力。我被打脸打得很厉害。聊完我心中的所有疑惑,晶晶头也不回地走了。
剧情反转得太出乎我的意料,我只剩反思。现在,我正努力重新追求晶晶。这次,我决定坦坦荡荡,用真诚感动她。(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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