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过去已经有一年多了。去年3月的一个周末,我抽空回了一趟家。返程时在里高镇等车,大概是恰逢节假日的缘故,乘客要比平日多很多,第一辆车没有停下来。20分钟后,又有一辆由柳州开往合山的汽车驶了过来,我赶紧招手。
上了车,我习惯性地扫了一下车上的乘客。突然,感觉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和一个刚抬起头来的乘客四目相对:姑娘年龄与我相仿,独自端坐在车上右边第三排的过道位置,一如我印象中那般恬静、优雅。姑娘此时也注意到了我,并冲我莞尔一笑,看上去很美。我确定姑娘是对我笑的,因为在这个站上车的只有我一个。
我内心一怔,这姑娘怎么这么熟悉,笑容又如此这般灿烂,仿佛就像在昨天遇见过。我在脑海里认真的回想起曾经的片段,所有相关的事物开始渐渐清晰:时间回到2002年。
我上了初中,被分在2002届6班,姑娘跟我是同一届的,被分在5班。她像个邻家女孩一样,在我的印象中。
那年,我们都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一年后,我们重新分班。我被分到1班,姑娘被分到2班。她仍像是个邻家女孩一样,在我的记忆中延续下去。
这期间,我们没有任何交集,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初中毕业后,我们各自考上了高中、大学,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很多事情也开始淡出记忆。
及至再次重逢,已是快十年过去了。
是她,是她,就是那个多年不见的邻家女孩!姑娘的样貌似乎没有多大变化,皮肤还是跟先前一样白皙,爱笑,只是头发长了许多。我差点要大声喊出来,几次犹豫要不要伸手过去,像老朋友一样打起招呼:“嘿!朋友,好久不见!”然而,我们先前都没有说过话,如此唐突的打招呼未免显得太冒昧了。更何况,现在我还不确定她是否还认识我。于是心里念想着下次还有机会。既然这样,那就让子弹先飞一会吧!
就这样,子弹正飞着,我的右脚就从她身边迈了过去,只好仓促地回她一笑。无疑,我们已经互相认出了对方,也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只是心照不宣。
我在后排找个空位坐下来,内心却开始不平静了。我在心底揣测,姑娘应该是在柳州或周边县市工作的,不然也不会周末赶回一趟家。里高镇距大塘镇12公里,我第一次发现汽车的速度也可以这样快,只是觉得刚戴上耳机,还没听完一首歌,乘务员就报站了。姑娘是大塘的,要在大塘下车。然而,我们终究还是没能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紧接着,我就后悔了。
此后,五一、国庆、元旦假期只要放假,我总要坐合山到柳州的车回家,期待能再次重逢。然而遗憾的是,自那次以后,想见的人,再也没有见过。
插曲之后,剧情并没有因此改变,我们仍然像两条平行的直线各自运行在既定的轨道上,渐行渐远。遇见,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短暂,留下的美好既是这么的稍纵即逝,也是如此的让人印象深刻。
文章写到这里,其实我很想说我已经释怀了,可不由得又想起了唐代诗人崔护的一首诗来。我想,此时此刻我跟这位御史大夫的心情是一样的,个中滋味或许只有当事人才能深刻体会: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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