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老的光头老布

《虎胆龙威5》剧照

●五花肉

1988年，《虎胆龙威1》就已经震撼上演了，主演的是布鲁斯·威利斯。

那时，我还是一个中学生。

2013年，我去地王看《虎胆龙威5》，饰演那个麻烦警探约翰·麦克莱恩的还是那个布鲁斯·威利斯。而我，早已由一个电影少年，变成一个屌丝中年了。

时光就是这样，不动声色就可以叫你举手投降，一般的人都束手无策，很快败下阵来，只有寥寥几个人尖尖才可以跟时光顽固对峙一段时间，再虽败犹荣地拖刀便走。我是那种望风而败的，速败的，速蔫的。

一般来说，演员当然要扛得久一点。

即使到了第五部《虎胆龙威》，布鲁斯·威利斯身板看起来还蛮硬朗，散打挪移还蛮利索，不怎么见老态，但他的头发就未能幸免，开始两部片子，他还是有头发的，从第三部开始，就沦为一个光头佬了。但我更喜欢他这个造型，显得更man，更cool，突出了他的两只尖耳朵，和他的高鼻子，以及他的超薄嘴唇。我一般不喜欢男人的嘴唇太薄，显得不厚道，会带上一种烂人气质。而布鲁斯·威利斯当然不在其列，他的嘴唇真是超薄，类似阿城说意大利男人的长相，在高挺的鼻子底下横砍一刀，裂开一条缝，那就是嘴唇了。布鲁斯·威利斯的嘴唇就是这样，我因此疑心他有意大利血统。这超薄嘴唇，跟他超配。

之所以一直喜欢老布，是因为他的草根英雄气质，他爱嘟哝，爱调侃，爱说一些美式的诙谐俚语，用柳州话来说就是接地气，有米气。胡适说鲁迅：“鲁迅是我们的人”，老布就是我们一样的草根，他还加了一个后缀，草根英雄。虽然老布只是一个小警探，一直不怎么得志，虽然总是会遇到无比麻烦的麻烦，总是在错误的时间来到错误的地方，虽然一打起来就打得很狼狈，但好歹总算是赢了，这是王道——赢了就好。

在《虎胆龙威5》，光头老布有了一个被自己一直视为不良少年的儿子。胳膊比我们的腰还粗壮，眼睛很亮，冒杀气，比老布年轻的时候还帅，还拽，还痞，很能打。只是明显跟父亲有隔阂，嫌他是老古董，不叫老布做爸爸，只叫他名字。父子俩一度若干年没有联系。

惊闻儿子在莫斯科被俘，老布远赴俄罗斯，去想去营救这个闯祸的儿子，把他带回美国，戏侃要“带他回家，再给他买一个玩具”。却不曾想儿子已经是中央情报局的间谍，在执行一件惊天动地的任务。老布耽误了儿子的任务，被儿子用枪指着脑袋，差点没气死。阴差阳错，父子俩一起陷入一桩相当麻烦的麻烦，一起要面对相当恐怖的恐怖分子阴谋，于是枪战、爆破、飞车、飞机、核弹……凡是好莱坞动作大片里应该有的元素，一个都不少，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部车子，耗费了多少水泥建筑，想想制片商真是有钱啊，不免陡升妒富心理，再想想，这些钱不都是我们这些热情影迷给的钱给买的嘛，又陡升复杂心理。

比别的片子多出来的是，老布的美式诙谐调侃。父子俩的冲突也是片子的看头之一。老布眼见人家父女重逢，喜极拥抱，问儿子，要抱一个不？儿子说，我们家不玩这套。老布一面在枪林弹雨中扫射，一面揶揄儿子当年的娇气，“你难道不记得啦？你跟你的同伴去给邻居油漆院子，结果你被木板夹住了手指，哭了五六天呢……”

我倒期待《虎胆龙威6》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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