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从福建出差归来,赠我一罐白茶,还特意嘱咐我,白茶要浅斟慢饮,尤其适合夏季饮用。
老实说,我对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也没有什么瘾,属于有无皆随意的那种。即便是喝茶,也谈不上品,倒有些像牛饮。
这白茶较之于绿茶,颜色略微淡些,呈灰白玉色,皆为嫩叶,一旗两枪,上附白毫,形如兰蕙,又像神话故事里老寿星的眉毛。我没有梅香的雪水,也没有旧年的雨水,只有煮沸的自来水。沸水注入玻璃杯里,茶叶随着热流齐齐浮向水面,不久缓缓沉入杯底,继而又浮升起来,起起落落,如飞鸢游鱼,煞是有趣。大约10多分钟后,茶汤显出浅浅的黄色,喝在嘴里,是淡淡的清香。直到冲泡三道、四道以后,品味起来,方觉鲜醇馥郁,清润甘爽,给人一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惊奇和风韵。
同为茶,白茶和其他的茶在制作方面有着本质的不同。白茶是轻微的发酵茶,早春采摘新芽后,不需炒焙、不需搓揉,直接放在阳光下晒干就成,工序较为简单。但是制作上等的白茶,选择怎样的新叶、如何晾晒、晒多少个太阳,也是大有学问的。正因如此,比较绿茶、红茶,白茶更多地保留了茶叶的多种成分和微量元素,更加贴近原汁原味、原生态。宋徽宗赵佶在《大观茶论》中说:“白茶自为一种,与常茶不同,其条敷阐,其叶莹薄。”明朝田艺蘅的《煮泉小记》有这样的记载:“茶者以火作为次,生晒者为上,亦近自然,且断烟火气耳。”由此看来,中国人制作白茶、饮用白茶的历史相当久远了,而且颇有心得。
在《红楼梦》里,栊翠庵的妙玉曾给贾母喝过一种叫“老君眉”的茶。有人考证,这“老君眉”便是产自福建的“白毫银针”,也是白茶的一种。当贾母以为小盖钟里的茶是六安茶的时候,妙玉笑着告诉她这是“老君眉”。给老太太“老君眉”,一则是茶名吉祥,就连茶盘也是“云龙献寿”的,恰到好处地讨了贾母的喜欢。二则是老太太、太太们,还有刘姥姥,刚刚在大观园吃了酒宴,“老君眉”不仅可以消食解酒,还兼有祛暑退热的功效,而六安茶属于绿茶,多有烟火气,比之白茶更为浓酽醇厚,上了年纪的人自然是不宜多喝的。妙玉不仅“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而且深谙茶道和养身之道,虽有些孤傲冷僻,究竟还是琳珑剔透、乖巧聪颖的女孩儿。
在长期的饮茶过程中,人们逐渐赋予了茶更多的文化内涵、审美价值和社会现象,茶道、茶艺层出不穷,形成了独特的茶文化。不论是名贵的顶级茶,还是普通的绿茶、花茶,干枯蜷缩的叶片在沸水的滋润下,都能鲜活如初地绽放出第二次生命,给世人无尽的情趣和遐想。透过一片片绿叶、一杯杯汤水,人们养性修身,追求“淡泊宁静,天地人和”、人茶合一的精神境界,于先苦后甜、回味无穷的惬意之中,感悟更多的人生乐趣。
于是,又想起一位收藏紫砂壶的朋友,每得好壶,必喜形于色,邀我同赏。而我始终觉得,紫砂壶宜于喝茶,宜于把玩,却不宜于赏茶,尤其是翠叶摇曳沉浮于汤水之中的千姿百态,壶是一股脑地装进去,严严实实,难睹芳容。赏茶还是以通透的玻璃杯为佳,形、色、香、味、韵,皆入眼底,相看两不厌。如今我有香茗,当邀两三知己,神聊赏茶,享受半日之闲,清心明目,涤净浮华,不亦快哉。
章荣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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