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山社区“凤点头”京剧票社卧虎藏龙,唱青衣的薛青香、唱老旦的高桂琴、唱小生的徐广福、唱老生的徐文成、唱裘派花脸的马钰良、唱奚派老生的丁文崎……他们各有自己学戏或曲折或精彩的故事和正宗师传,而早报记者在采访中发现,这些票友们之所以能聚在一起,老有所学、老有所乐,是因为一位与京剧有着60多年缘分的琴师——今年73岁的国棉六厂退休职工马锦棠。马锦棠在票社中是京胡伴奏者,但听他的故事,从6岁起与京剧不离不弃的缘分,充满了跌宕起伏的传奇色彩。早报今天就与读者分享马锦棠情系梨园的故事。
6岁看戏 四大须生都见过
马锦棠小时候生活在北京路,父亲在劈柴院做生意,父子俩都喜欢看戏。父母第一次带他去看戏是马锦棠6岁的时候,看的第一出戏是《西游记》的第一本《石猴出世》,演到大闹天宫的时候有许多扮天兵天将的大花脸出来,吓得他一下子躲到椅背后面去了,直到最后听到锣鼓响才敢再看。再看时,忽然间就不怕了,从此对京剧的喜好就一发不可收拾。马锦棠认为他和京剧天生有缘,“我属猴,看的第一出戏正好是猴戏大闹天宫,你说怪不怪。 ”之后马锦棠就经常去看戏,从北京路的家到中山路华乐大戏院只有5分钟的路,戏院经理和马锦棠的父亲相熟,还是小孩子的马锦棠进剧场不用买票,接下来的3年看了无数的戏。马锦棠回忆,当时京剧都是演全本,“就像现在的电视连续剧”,《西游记》一演就是三个月,每天都有不同的剧情。《火烧红莲寺》《太平天国》《枕边记》《狸猫换太子》……七夕节的时候戏台上把真牛都牵上去了,七八百座的剧院里几乎每天人都满满的。座票卖完了,还有买站票看的,“站票不叫站票,叫码票,都站着看。 ”
1952年,梅兰芳来青岛演《霸王别姬》,马锦棠印象深刻的是那天晚上正下大雨,家里找洋车拉着他去看的戏。“四大须生都见过,尚小云每年必来青岛,我都跟着老人去看,对梅兰芳那次印象最深了。”到1953年华乐大戏院拆除,马锦棠看了不知多少出戏,很多戏都熟透了。
刻苦练功 当了工人照样唱
1958年前后,马锦堂就开始学戏,家里不让唱,他就偷偷跟着邻居徐世汶学,每天四五点钟上观象山练功,冬天下着大雪,穿着棉猴照唱不误。“要唱戏,基本功必须有,每天压腿、喊嗓子,说实在真的很苦。”十八九岁的时候开始跟老师学花脸戏和老生戏,《铡美案》《盗御马》《失空斩》都唱过。 19岁那年,马锦棠被在沂水京剧团拉琴的邻居看好,差点跟着人家去了沂水,但因为家里反对,又恰好赶上1964年4月份工厂大规模招工,马锦棠就进了国棉六厂当了工人,从此与专业的京剧生涯分道扬镳。
不过由于他在招工表上“爱好”一栏里填了京剧和体育,在工厂里,马锦棠还是没停下唱戏。当时的工厂都有剧团,国棉六厂有三个剧团,“两个吕剧团一个京剧团”。没多久,“文革”开始,京剧只剩下八个样板戏了,厂里的剧团演《红灯记》,由于出身不好,比别人嗓子都好的马锦棠唱不了李玉河,“只能演反面人物王连举”。
转行拉琴 伴奏一样很精彩
传统京剧停唱了10年,一直到1976年前后恢复。不过马锦棠的嗓子却不行了,“也能唱出来,但是调门儿上不去了。行话就是,祖师爷没赏饭吃。 ”从那以后马锦棠就开始学伴奏,师从青岛京剧院琴师曹洪义先生,之后三十多年一直给大家伴奏。之前会的戏多,为马锦棠习琴打下了良好的基础,“韵律都在脑子里。老师教我学京胡时也说,先学唱。”《四郎探母》《红鬃烈马》《龙凤呈祥》《凤还巢》《玉堂春》《包龙图》《伍子胥》《吕布与貂蝉》《白门楼》《捉放曹》《霸王别姬》《穆桂英挂帅》《赵氏孤儿》等整出的戏长达两个半小时,马锦棠都能伴奏,“伴奏是要把演员托起来,所谓托腔保调,这是琴师的功夫。而之所以我能做到,就是因为这些戏我都会唱。 ”
之后,马锦棠还学习了锣鼓。为什么要学锣鼓,要从京剧伴奏乐队的组成说起。京剧的伴奏分文场与武场,文场指弦乐和弹拨乐器,如京胡、京二胡、月琴、三弦、阮、琵琶等;武场指打击乐,如鼓板、铙钹、大锣、小锣等。之所以分文武,是因为文戏以唱为主,用弦乐和弹拨乐器伴奏,打击乐为辅;武戏唱腔少,都以打击乐器伴奏。文场与武场总称文武场,其中鼓板无论在文场还是武场中都是很重要的角色。 “鼓师相当于京剧乐队中的指挥。 ”马锦棠介绍,京剧中鼓、琴、演员是三足鼎立的鱼水关系,“鼓师也被称为鼓佬,就是因为鼓板指挥一切,有的时候琴声没有,但鼓还要打,要把握节奏与情感。 ”三方配合讲究接、转、收、入,“拉琴的不但生旦净末丑都要会唱,在场上还要会看鼓,不能看谱子,这样才能做琴师。假如不懂锣鼓,只能叫京胡爱好者,这和琴师是有区别的。”马锦棠合作过的鼓师有林松涛、杨续武、岳立华等老先生,年轻一代的有姜国忠等。
组织票社 30多年坚持不懈
上世纪80年代,京剧绽放了一段时间,当时马锦棠组织了李村路办事处的票社,开始参加比赛,并在各种各样为伴奏设奖的比赛中获奖。
上世纪末,华天大酒店开设戏剧大舞台,接待过梅葆玖、叶绍兰等国家级京剧演员,当时马锦棠在工人文化宫组织了一个票社,这些名家来青后都到他的票社去过。1998年,上海京剧院尚长荣和他的琴师尤继舜来青,马锦棠还在文化宫的电影小剧场和他们一起表演过。这期间他还接待过袁世海。
2000年以后,马锦棠任四方区戏剧家协会的副主席,兼在四方文化馆组织票友活动。2003年灯塔京剧票社成立,持续了整10年,后来因为旧址拆迁,灯塔票社停了。鼎盛之后是平淡,但马锦棠一直坚持活动,只是地点改在了自己家,每周六聚集十几个人。他家里不但有胡琴,还有服装、锣鼓家什,一直坚持到今年,“凤点头”票社“定居”湛山社区。 “京剧太美了,是一种艺术享受。 ”他说。
“凤凰三点头”寻觅传承者
京剧之外,马锦棠还有一套藏在肚子里的鼓谱,名字叫做 “凤凰三点头”,简称“凤点头”。
“凤点头”锣鼓点是上世纪40年代由住在积厚里的青岛商家李凤阁出资,京剧鼓师蓝宝仁以及林松涛等,在当时胶澳秧歌锣鼓的基础上,又将京剧锣鼓、西洋鼓相结合而创作出来的。当时,劈柴院和积厚里的许多年轻人都对“凤点头”锣鼓点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还经常进行比拼,相互取长补短,使其更加完美动听,以致“凤点头”锣鼓在1956年达到高峰。那时劈柴院“凤点头”锣鼓队的最佳组合是:王良智的堂鼓、李建章的大锣和张鸿禄的铙钹。马锦棠当年就住在劈柴院,就是跟这三位学习“凤点头”锣鼓的。
“凤点头”需要五件锣鼓家什,包括堂鼓、大锣和铙钹三大件,以及小钹、小锣两小件。五个人一凑,就是一台戏:堂鼓是总指挥;大锣听着鼓点,该敲就敲,该放就放;铙钹操作者得紧密配合堂鼓,专门在空间咔钹;小钹和小锣这两小件,一板一眼打着节拍即可,堂鼓一停,就必须立即鸦雀无声。有时为了配合“跑旱船”“踩高跷”,还加上唢呐。
马锦棠为了让“凤点头”锣鼓传承下去,至今依然寻觅着机缘。有的时候他领着队伍在中山公园打这套锣鼓,有些上年纪的老听众听到会围过来说,“30多年没听过这个鼓点儿了。”马锦棠说,他8岁就开始打“凤点头”,学的全套,现在希望有年轻人喜欢,能够传承下去。 记者 单蓓蓓 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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