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缘”深深难以言尽

我与大众日报征文选登

□刘真骅

我跟刘知侠共同生活了22年,除了知侠受到不公正待遇的那些日子,我们一直订阅着大众日报,他坚持天天读。他对大众日报社很有感情,有一批报社老战友,去世(1991年9月3日)前一天晚上,还在青岛的家中接待了于冠西夫妇。于冠西曾担任大众日报副总编辑、浙江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浙江日报社长兼总编辑。那天晚上,知侠和冠西两位老战友谈得可开心了,他们还讨论东欧局势,我们拍了照片,没想到自此分手竟成永别。

今年在枣庄举办的纪念刘知侠百年座谈会上,大众日报的逄春阶同志有个发言,他说,他查阅到从1940年3月起,刘知侠就开始在大众日报上发稿子。上世纪四十年代在大众日报社传唱的一首歌叫《困难是炬火》,这首歌是1941年11月,面对日寇“扫荡”,沂蒙根据地最为艰苦的时期,知侠在沂南布袋峪创作的词,曲作者是艾力同志。

《铁道游击队》于1954年元月出版,新书上柜不久便告罄,当年再版。这部小说使知侠一举成名。应读者要求,1955年10月19日,知侠在大众日报“丰收”副刊上发表了《我怎样写“铁道游击队”的》一文。1961年7月9日,大众日报“丰收”副刊发表了知侠的短篇小说《红嫂》的一章。《红嫂》后来被改编成京剧《红云岗》,毛主席看后,评价了四个字“玲珑剔透”。

从知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他看大众日报,也让我看,有时还把重点文章圈出来,让我读。我也形成了读大众日报的习惯。

1991年9月3日,青岛市政协召开老干部国际形势座谈会,知侠发言时,对“苏东剧变”局势忧心如焚,慷慨陈词。他去拿杯子,拿了两把没拿着,有位老同志说,知侠你别这么激动,咱们还有群众哪!刘知侠说:“对!群众!群众!”就这样突发脑溢血,倒在了讲台上。知侠爱说自己是个老兵,老兵死在了战场上,作家死在了呐喊中。

知侠去世后,为了整理《知侠文集》,我到济南找到朱民同志。朱民同志曾任大众日报总编辑、济南市委副书记,我们两家有过交往。我在他家谈起知侠为大众日报写过一些稿件,想求助于他帮我查找。在一旁默默听着我们谈话的余琳大姐说:“你找他还不如找我,明天上午我就带你去。”原来大姐也是老报社的,曾担任读者来信组组长。那可是一份艰辛的工作,一直找了十天左右,才在堆集如山的旧报纸中,大海捞针般找到一些知侠的文章。当时大姐已退休,高度近视,戴着眼镜,趴在报纸上用放大镜找,把散落的稿子一点点凑齐。旧报纸灰尘刺鼻,还有霉味,翻一上午双手都是黑色的,我们一起翻了好多天,我想起余大姐就想掉眼泪。

前不久,跟大众日报的老报人赵鹤翔一起在济南黑虎泉边相聚,我们谈了好多关于大众日报的事儿。我很幸运,跟大众日报有缘,而且缘分不浅,难以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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