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翩然而至

◎刘玉栋

文学首先是个人的需要。因为它离一个人的内心最近，是个人情感的呈现，是发自肺腑的爱好和兴趣。一个人不论从事多么忙多么累的工作，文学总会沉潜在他的心底，只要他稍有闲暇，文学就如同一个老友似的回来找他。文学从来不会忘恩负义，你喜欢它，它更热爱你。

我的感慨来自一个电话。电话是来自沂蒙老区郯城县的刘琪瑞兄打来的。在这个电话打来之前，我和刘兄已经二十年没有联系了。感叹时光飞逝的同时，更应该感谢文学的坚韧。当年我在《山东文学》做编辑时，编过琪瑞兄的几篇小说。琪瑞兄一报大名，我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年那些文字的气息。琪瑞兄多年来忙于公务，今稍有松闲，文学这位老朋友便翩然而至。

琪瑞兄要出版小小说集《河东河西》，嘱咐我写几句话。只是近来杂事繁多，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两天打开文稿一读，便一发不可收。我几乎是一口气读完的。一篇篇的精短小说构思巧妙、诙谐幽默，加上风趣劲道的文笔，一系列鲜活生动的故事和人物呈现在你面前，让你忍俊不禁。从形式上讲，颇具中国古代笔记体小说的传统。

这本书的名字叫《河东河西》，你读完后便会感到，这个书名特别好，就如同真的是发生在河东河西几个村中的故事，真实而生动。这些小小说故事性强，特点鲜明，生活气息浓郁，它们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特别“接地气”。我觉得这与作者长期从事基层工作有直接关系，否则，这些故事和人物光靠想象很难塑造得这么鲜明逼真。尤其是塑造的一系列乡村干部形象，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让人过目难忘。《何村长检查》《老刁请客》《讹顿小酒》《选个“毛病”当村长》《鬼精的野兔》《匿名信》《钓出一个好前程》等，内容都是写基层干部的，不下几十篇，用轻松的笔调，从不同的角度呈现出乡村生活的不同侧面，但是，这些故事，以及故事中的人物，却值得让人好好深思。除了文学价值之外，对基层政治生态的批评和忧虑，我觉得是这本书最重要的价值。即便是现在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但这些故事，就如同一件件的标本，自有其价值所在。

实际上，小小说的写作很不简单，它对作者语言能力和文字表达的要求极高，不仅要寥寥数笔就得勾画出一个鲜活的人物形象，而且要在有限的篇幅内完成故事情节的起承转合。琪瑞兄已经做得相当不错，尤其是这一系列写村长的小说，可谓是得心应手。但其他内容的小说，也写得相当出彩，比如几篇写乡村悲剧的小说，《河东河西》《老井和梨园》《野塘》等，都是特别有内涵有味道的，读罢，让人心里产生五味杂陈的感觉。《童心可鉴》写一个孩子目光中的成人世界，妙趣横生且发人深思；《鱼戏》则通过鱼的视角来看人，构思独特巧妙；还有一些传奇性的书写，比如《黑蚁群》和《狼狈为奸》等，写得相当有深度。

所以说，《河东河西》是一本故事精彩、内容丰富的小说集。我知道，这本书中的大部分篇章是写于上世纪的九十年代。如今，社会生活和世态人情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琪瑞兄属于自己的时间也相对多了一些。我觉得，这本小说集的出版更应该是一个新的开始。期待着琪瑞兄一系列新的小说问世。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文学创作室专业作家。郯城籍作家刘琪瑞小小说集《河东河西》由团结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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