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粥里看家风陈顶云

文/陈顶云

腊月初八快到了，如今，做了母亲的我也像母亲一样在选捡各色杂粮，好预备着腊八早起熬粥喝。

我白天打工，就利用晚上的功夫做这些杂活。我捡拾着杂粮里的杂质，思绪却飞向了那年那月的腊八节。

母亲早早就准备好豇豆、豌豆、绿豆、红豆、小米了，好在这些杂粮是利用田边地堰种植的，不需去集市上买，平时舍不得熬着喝，只等着腊八能做出一锅粘稠的腊八粥了。

那一年的腊月特别冷，雪下得特别勤，那时候我们兄妹上小学，学校离家三里多路，小小的我们都是自己步行去学校。路上的雪特别深，我们必须早起才能保证在上课时不迟到。

母亲什么时候起床的我们不知道，当我们被母亲从热被窝里吆喝起来的时候，浓浓的几碗腊八粥就摆在桌子上了，我们赶紧端一碗吸溜着喝下，忙又去盛一碗。

母亲这时候是没空喝的，她忙着从大铁锅里盛了半瓦盆给爷爷奶奶送去，也许是他们喝惯了母亲熬的腊八粥，每到腊八节，勤劳的老人也懒得熬粥了。

当我们心满意足背起书包走到大门口时，有一个要饭的冻得瑟瑟发抖：“大哥大姐给碗饭吃吧！”

我们愣在了大门口，“腊八节了，你不回去熬粥过腊八节，还要饭？”

他长叹一声，“南方发大水，今年颗粒无收啊！”

母亲给爷爷奶奶送粥回来了，她忙吩咐我们去上学，自己跑到家里给要饭的盛了一大碗稠粥。

后来我听母亲讲那过去的岁月，母亲总是淡淡地笑着说：“其实你们上学走了，给要饭的盛了一碗后，粥也不多了，我和你爹是兑着茶喝的腊八粥。”

如今，日子好过了，母亲、爷爷、奶奶却已作古。

我每年都会早起熬腊八粥，香香糯糯的腊八粥熬成了，先给公公婆婆端一碗，再给儿子女儿盛一碗，最后再给老公和我盛。在粮食氤氲的香气里，一家和乐。看着他们脸上舒心的笑容，我觉得我的功夫没有白费，腊八粥已经融入了我们的血液里，血浓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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