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人普遍喜欢吃烩菜。我也不例外。爱吃烩菜,尤其爱吃烩菜里的豆腐水粉。豆腐嫩得入口即化,水粉的爽滑劲道能甩机制粉条好几条街那么远!
我们庄子在北塬上,周边还有许多小的村庄,算得上是中心村吧。西北的村子比不上高大上的华西村和已经城市化的南街村,但也有像模像样的小卖铺和就近看医的乡村诊所。诊所不远处有一个卖豆腐水粉的铺子。前店后家,和临夏很多手工作坊的布局一样。
水粉豆腐铺子门前,立着一块用蓝色彩钢瓦做的牌子,底下用角铁钢焊了底座,最醒目的是用白色的油漆写的“水粉豆腐”几个大字,乍一看就像蓝天上飘荡的白云。记的小时候那牌子是用废旧的纸箱上拆下的一块长方形瓦楞纸做的,上面用毛笔大字写着水粉豆腐。用绳子挂在墙上,起风时纸牌随风摇曳,像极了放飞的风筝,唯一不同的是怎么飞也离不开墙,还有拍打墙壁的啪啪声!更像极了《水浒传》里景阳冈酒家的旗子。
做豆腐水粉的大叔,身上穿着蓝布的围裙,皮肤很白,双手因为经常做水粉豆腐的缘故,显得特别白。去买水粉豆腐,有时能碰到做水粉的场景。记得小时候大叔家用的是木质的大漏勺,现在用的是铝制的,但不变的是大铁锅里滚烫的开水冒着让人窒息的水蒸气,还有那大叔拍打漏勺里淀粉团的“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的节拍声。漏勺随着拍打上下略微地抖动,淀粉团由于拍打和重力的作用变成一缕缕的白线从漏勺底部流出,旁边大叔的父亲用一双特制的足有二尺来长的木质筷子在锅中搅动着成型的粉条。开水的温度使奶白色的淀粉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变成既爽滑又有韧劲的透明的水粉。由于好奇心,我会特别留意做水粉的过程,不明白为什么从漏勺里流出的淀粉刚离开漏勺时足有成人食指般粗,为什么到锅里就成了很细的水粉?期间发生了什么?直到上了高中,学了重力加速度的知识后,才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做豆腐的场景一次也没碰到过,买时都是从做好的豆腐块上给你切一块你需要的大小的豆腐来。大叔有一绝活就是你要几斤豆腐一刀下去就是几斤。
都是乡里乡亲,所以买的豆腐水粉分量都很足。抬头称(秤杆不是水平的而是略微上扬),还会再加一小块豆腐或是几缕水粉。有时称了东西缺了几角钱,大叔会说“不用给了”,但你的要是多了会一分不差地找给你,或给你添相应的水粉豆腐。在这个锱铢必较的经济社会里,有时觉得大叔很傻,但经商的精明也正在于此。在这个工业化和机械化的时代里手工作坊的生命确实很脆弱,能生存靠的不仅仅是那一点点在河州大地上独特的口味,还有那浓浓的人情和诚信为本的生意经。
也许有一天我们村的水粉豆腐坊也跟许多传统的手工作坊一样消失,但我真希望我们村的水粉豆腐坊永远不要消失,因为那一块块豆腐和一缕缕水粉里有山珍海味所替代不了的家乡的味道,还有那像风筝一样摇曳在记忆里的瓦楞纸做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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