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是流水,花开花谢就是水流的节奏。国画中水墨小品的典雅,就在于寥寥数笔之间,勾现出的人生况味。
当我看到这幅《雨荷四令》时,首先贮目于它的明净,分明只是二、三笔的勾描,却看出扑面而来的生意,原来水墨中的留白,不光能够呈现山溪的幽静、天地的旷远,一样可以擘画出静谧的生机、临尘的妙绪。
首令,画的是春雨后的莲蕊,旁出一枝,嫣红一点,正是动人春色不需多。配诗却是苏轼的《阮郎归》:“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这浅翠的荷叶、含苞的嫩蕊,恰如少年时的清新,含苞未放,眼看世事如新,满是雨丝风片中的灵韵。这场人生之戏,粉墨已扮,而犹未登场。
夏令的格调,却是骤雨后的莲蓬,一抹绿色,摇曳于清潭碧水之中,元遗山的一曲“骤雨打新荷”,正是青年时狂恣的注脚,看西湖七月半,朱楼歌舞,笙管之乐,可曾因一场骤雨而绝?金陵莺啼晓,水榭花开早,岂不正是此间人生的写照?只是画家的笔下,却没有盛开的荷花,只有一株雨后的莲蓬,喧极而静,既体现了笔墨的高超,更是对酒当歌后莫忘初心的沉淀。
必须是秋天,依然在雨后。暮秋时节,乱洒衰荷,中年的情怀,似乎已经不能承受人生之重,漫觑那垂头的荷叶,伊何所思?伊何所忆?雨似珍珠,从荷上滴落,整幅图画勾摩出的单栖和冷澈,配上一曲柳三变的《甘草子》,本应是空虚而寥落的,但在叶底浓墨配上叶缘的浅黄后,却浑不见艰涩,更多的是秋荷蕴水后的饱满。前三令中,春红欲吐,夏绿挺拔,秋黄熟漫,画家对水墨画的色彩铺陈,可谓匠心独运了。
冬令,雨雪中的荷枝。历经春弯、夏直、秋垂,至此只余一笔折断的枯枝。也许是用尽了颜色,再不见春的明媚、夏的俊朗、秋的沉逸,但这一笔之中的枯荣浓淡,何可尽言?秋水之清浊,世事之媸妍,至此无色而空余残形。不过,如果你以为曲散之时只留下了沉寂,怕是要错会曲中的真意了。只看这一句“留得枯荷听雨声”,整个画面便鲜活了起来,在视觉之外,以文字而彰引出的听觉境界正是整幅画作的点睛之笔。
雨荷四令一一品来,如同高僧间偈子的问答,或问:鲜妍明媚能几时?答曰:但留宿根在,严霜打不倒。将之悬于书房,挂于卧榻,四时风雨之后,静观泠赏,但觉形色已尽,意味无穷,这难道不正是国画的魅力所在吗?
张店公安分局马进
国画《雨荷四令》工行桓台支行赵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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