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小时候,我总是在那株树下看书写作业,如果我可以再有一次机会,在这样的一株柳树下读书,我想我的人生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难以忘怀。不知道我是否有这样的荣幸?不知道你们是否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左丹丹满眼的渴望和期待,她的眼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慢慢抚过。
三位主考官沉默着。张秋云不能不承认自己被感动了,这是她做过的五年面试中最难忘的答案。看着纸上的其余问题,左丹丹的回答似乎已经涵盖甚至超过了所有的答案。
“欢迎你加入联合商学院。有你这样的学生,是我们的荣幸。”文教授率先开口。
“恭喜你,左同学,你现在是我的小师妹了。”贺齐连忙道喜,更是讨好地说,“即使文教授不特批你,我也一定会投你一票。”
“左丹丹,面试结束,恭喜你成为联合商学院08级的新生。不过,请你继续参加第二轮面试,而且也请你对你被录取的消息保密。”张秋云马上解释。
左丹丹站起身,微微向大家鞠了一躬:“谢谢。”她走上一步,伸出手,按照桌子上的铭牌,依次说:“谢谢张老师,谢谢贺师兄,谢谢文教授。”左丹丹出门径直走到那株柳树下面,抬头仰望着满树的枝丫,呼出一口气,算术自己不会,演戏还是很在行的。人生啊,不过就是从这个场子赶到那个场子,就算换场之间有多少心路,站在台上那一刻,必定要精神抖擞,给看客们一个交代。
面试间里传来昆曲声时,大家面面相觑——招EMBA还考唱戏,是选秀吗?
第二轮面试每次八人,分为两组,四人一组,分别为正反两方。题目是:“如果世博会和奥运会,中国只能举办其中一项,应选择哪项?请说明理由。”两组分别有90分钟的准备时间,可以上网找资料,每组选出一个主要发言人。辩论过程1小时,10分钟开篇陈述,40分钟正反方互问,最后10分钟总结发言。
左丹丹、刘振宇、马君如和刚才义愤填膺的温州胖商人张旺水被分到“奥运”组,与其他四位组成的“世博”组辩论。
“世博和奥运,有什么分别,都是花钱。”张旺水一进入小组讨论室就发起牢骚,“无聊的题目。”
左丹丹和马君如互相看看,保持沉默。
“我们先把发言人选出来,然后找资料,列举奥运的好处。”刘振宇没搭张旺水的茬儿,“最重要是要指出举办奥运比举办世博的优越之处。”
“选什么啊?!兄弟,这发言人就是你了。两位美女没有意见吧?”张旺水说,“大家辛苦一下,一会儿完事了,我请客。”
“刘同学最合适,思路清楚敏捷,你说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马君如附和张旺水的提议,左丹丹也频频点头。
刘振宇觉得今天的这个组合还不错:坐在犄角的这位是张旺水,温州人,貌似没受过什么正规教育,貌似产业很多,貌似生意做得很大,有厂房、有森林、有高尔夫球场、有酒店,气场强大,非常爽直地财大气粗。刘振宇闻得到他身上带着自己最喜欢的味道——钱的味道。
左丹丹甚为养眼,所在公司也是业内的翘楚,虽然具体来头不明朗,但谈吐低调,不招人烦。
马君如,也在开放日见过,奥华咨询公司的客户总监,称得上美女。有一双X光的眼睛,刘振宇几乎相信她可以扫描到别人内裤的牌子。她的坐姿言谈都有板有眼,只是淑女的风范太过刻意,见过太多这样的 “白骨精”,他通通称她们为 “甲醇”。不过甲醇可是实战派,待会儿干活,她可以当一把好手。
“我既然是组长,你们可就要听我的吩咐了。”刘振宇心里明白,这三个人里面,最指望得上的就是马君如,左丹丹这大花瓶多半用不着,张旺水已经明摆着只做后勤部长。 (待续)
下期期待:马君如一边忙,一边用余光瞟着无所事事的左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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