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老校 □陈茵

我与一中征文

校园

老校的招牌是鸽子，那么多灰鸽子扑啦啦地从楼顶飞起，或者降落在地面上，悠闲地觅食。温暖的阳光，很老的大松树，干净的空地。

阅览室的管理员还是个戴眼镜的老头，借的每一本书他都要很认真地端详片刻，然后做个记录。

读高中的时候，每天下午都有一节课的时间可以在这里渡过。窗子很大，采光很好，人很少，偌大的屋子就有点空荡荡的感觉，洒满阳光。窗台上的绿色植物，以仙人掌类居多。

现在，它临时变成考务组，我们要在这里领取试卷。

书暂时都被收拾起来了，但它们的气息还在。老旧，微醺，带着经年累月遗传下来的略微发酵的味道。

教室

窗外是水杉的枝梢。叶子微微泛黄了，还没开始大规模地掉落。偶尔摆动，是因为斑鸠或灰喜鹊。它们喜欢在枝叶间穿梭。那些密密的枝丫之于它们，是不是就像生活之于我们，到处磕磕绊绊又到处四通八达，只要想走出去，总会有路。遇到摩擦，也是乐趣。扑啦啦的翅膀划过生活的水面，震动，涟漪，然后风平浪静，各自如昨。

那些窗台高中时觉得特别宽，现在觉得窄了，这就是时光留下的痕迹吗？

南开的窗，为使学生免受日光侵扰贴上了白纸。于是照进室内的阳光就淡了，那些白纸则透出一种淡淡的黄。纸挡不到的地方钻进顽强的光线，投射在地上变成几点明亮的光斑。屋里的光线不明不暗，常常使人误以为时间也是如此温吞。

教室里并不安静，桌椅的晃动，笔尖落在纸上的声音，有人咳嗽，有人擤鼻涕，清嗓子。暖气管道里流水淙淙，让人想起山间小溪。墨绿的围墙漆也是种水意葱茏的颜色。

这个教室，跟我读书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的讲台，还是那样的地面，还是那样的门。门的把手已经坏了，插销上的漆斑驳陆离，露出不均匀的铁锈。门板上有乱糟糟的钉孔，还有横七竖八的裂纹，以及学生的一个格外清晰的鞋印。

时光如梭，眨眨眼睛，就流去了十五年。

学生

最后一场监考结束，下四楼，学生乱纷纷地寻找自己的教室，背着包，拎着凳子。

逆流而下，忽然听到脆生生的招呼“老师”，还带着点没褪净的童音。

抬头看，就笑了，果然是高吟秋。像个朴素的大布娃娃。

教她的时候可从没听她叫得这么亲过。呵呵，只记得她不小心踩了我的脚，尖叫声比我还响。

嗯，也是老校一行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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