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水兽的笑意味深长

□山里人 图/文

戴村坝博物馆，门口立着白英的雕像，一进展馆，看到的是三尊镇水石兽的雕像。镇水兽的名字叫趴蝮，传说龙生九子，其中之一的趴蝮喜水，善游泳，人们就拿它作了镇水兽，雕刻石像，立在河畔桥头，保佑顺风顺水，没有灾患。

大汶河上的戴村坝是京杭大运河的重要枢纽工程，初建于明永乐九年(1411年)。当时从济宁到临清一段运河因地势高，水源补给少，“河道时患浅涩，不胜重载”，工部尚书宋礼、刑部侍郎金纯奉命疏浚。他们听从民间老人白英引汶济运的建议，调集民工和能工巧匠修筑大坝，拦截汶河水南下，接济运河，汶水“三分下江南，七分朝天子”。自此以后，大坝又多次重修加固，保障了河运数百年间的畅通。博物馆里的镇水石兽就是大坝的“点睛之笔”。

我对这镇水石兽并不陌生。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在东平县接山乡距离戴村坝二三里路的一个山村包村，夏天，没少去戴村坝看“戴坝虎啸”。那时候，大运河还不是世界遗产，除了放羊的，撒网捕鱼的，戴村坝鲜有人问津，镇水兽还是盘踞在大坝上的，天天瞩望着汶河水汤汤流过，也不会像圣人一样感叹“逝者如斯夫”。

端祥三尊石兽，风格并不一致。其中一尊雕刻趋于精细，有“龙相”，无愧龙之子，相貌凶，像鳄鱼在伺机捕食。另外两尊显粗犷，似狮虎，一尊头略抬，呲着俩虎牙；一尊头伏地，两排利齿如锯。后两尊石兽尽管貌似凶恶，但嘴角却透露出几分笑意，耐人寻味。

在三尊巨大的镇水石兽外，博物馆里还展出了两尊小型的宋代镇水石牛。不知道它们的出处。石牛是卧着的，腿跪着，张着嘴，露着两排齐整的牙，似乎在“哈哈”大笑。我知道牛在“挨宰”的时候是会哭的，如此开心大笑的牛还从没见过。

由这些镇水石兽和石牛，想到平生所见，觉得民间工艺人所创造的“艺术”形象，更多的是笑着的，他们似乎遵从着这样一条艺术法则：无论描龙画风，还是塑人雕兽，笑总比哭好。尽管生活可能很苦，但再苦也笑一笑，起码做的东西不能再苦上加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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