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玉:潜心翰墨书情怀

火爆的展会现场

曹子玉与欧阳中石(右)

曹子玉书法

□刘培国

由中国文化艺术发展促进会收藏文化专业委员会、山东东阿魁丰博物馆主办,山东省淄博市博物馆承办,北京孔庙和国子监博物馆、北京文华阁书画院协办的曹子玉书法艺术作品展,于2018年12月27日在北京孔庙和国子监博物馆西展厅展出。首都文化界多位专家、学者共同出席这一盛会。

作为中国书法家协会资深会员、中国博物馆学会会员、中国文物学会会员、山东淄博市博物馆副研究馆员、山东理工大学特聘教授,曹子玉数十年如一日潜心翰墨,孜孜以求,不忘初心。其书法艺术师承欧阳中石、大康先生,扎根于传统,取法于古典,绽放于时代。其行草书艺植根晋唐,妙探秦汉,取法乎上,笔法高古；书风稳健洒脱,清灵朗润,章法森严,气度雍容,形成奔逸而沉稳、刚健而温润、豪放而雅致、厚实而灵动的艺术特征。此次展出的100幅不同样式和风格的行草书作品,从不同的层面展现出曹子玉的书法理念和艺术追求。

师承名家深得真传

“曹子玉自幼习书,早年负笈京华,就学于首都师范大学和北京大学,得到了中国书法理论与精神的系统传承,具有深厚的国学功底和书法理论基础,并拜康殷、欧阳中石两位大家为师,数十年孜孜矻矻,勤奋钻研书法艺术,成就斐然,今已成为山东省最有代表性的书法名家之一,作品流传海内外,广受赞誉。我十分钦佩曹子玉先生的书艺、学问和为人。”中国书协理事、故宫博物院资深专家、著名书画鉴定家金运昌先生认为,“此次个展,相信会对作者本人乃至山东书法的发展大有助益。也相信借此机会,曹子玉书法功力定能更上一层楼。”

1985年,曹子玉受聘于中国书画函授大学,在编辑部任编辑兼欧阳中石先生助手。1991年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教育系书法大专班,同年赴北京大学首届书法艺术研究班学习,并任北京煤炭管理干部学院书法教研室主任。在京期间,受到很多名家的赏识和指导,最投缘的当属康殷和欧阳中石两位老前辈,分别以不同的书体、书风、书艺、书仪给予他滋养和栽培。康殷作为我国著名的古文字学家、书法家、篆刻家,性格豪爽豁达,书如其人,苍劲雄浑,大气磅礴,自成一家。曹子玉心向往之,经常拿着自己的作品登门求教,老人慨然接纳,悉心指点,并将自己探索几十年的艺术经验和书写鉴赏技巧传授给他,使曹子玉在碑学、金文篆隶方面进步很大。此后师生过从甚密,成为忘年交,老人每有著作问世,总是亲笔题款相赠。

如果说康殷先生以碑为主,在篆书、隶书、古文字方面把曹子玉引向风雪苍茫、真气弥漫的碑学山峰。那么欧阳中石先生则以帖为主,在章草、行草、今草方面把曹子玉带进一个古色古香、美轮美奂的帖学宫殿。

欧阳中石先生以潇洒流美的行草书闻名于世,由于工作关系得以楼台近水,朝夕请益,登堂入室。特别是在选帖、临帖、入帖、出帖等环节上,先生及时给予指点,使其在传统书法艺术道路上长驱直入,出唐入晋,日见长进,呈现出起点高、路子正、目标准、进度快等优势,短短几年,曹子玉的学识和书艺便大见成效。经大康、欧阳先生授意,师长指点,朋友协助,曹子玉1991年在北京中国革命博物馆举办了个人书展,向首都书法界汇报自己的学书成果,令京城书界同行刮目相看。

曹子玉不无感慨地说:“我在学书的道路上能遇到像大康、欧阳先生这样前辈们的指点,真是我莫大的幸运啊!”

铭记师训追根溯源

正当曹子玉的书法渐入佳境,他居然来了个华丽转身,离开学习近八年的京城,返回了家乡淄博。

他与大康先生辞别时,大康先生为他题写了“胸蟠杜甫千间厦,气压陈登百尺楼”的隶书对联,并意味深长地说:“在研究领域里,写字是最简单的事了,书法以外,还应有更高的东西去追求。”话里有话,意味深长。

欧阳中石先生在得知子玉要离开北京后,惋惜之余又谆谆告诫:“作字原为书余,本不必著意穷力,正所谓雕虫小技耳。然则,书亦道也,无内涵、无德行者亦不能造其极。是故欲求其妙,必从怀抱中得之。”“到博物馆去,那里是真文化,潜心读书,会有好处的。”

学成回乡后的曹子玉,调入淄博市博物馆,秉承前辈的嘱托,钻进了古文化的探宝当中。

板凳要坐十年冷,临池不教一字空。作为淄博市政协委员、淄博市青年书法家协会主席、淄博市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淄博市博物馆书画部主任的他更加敬畏古典,钟情传统,竭尽一己之力,呵护着书法艺术的文心命脉。他平时工作中经眼过手的古代铜器铭文、砖瓦雕饰、碑志刻石、写经造像、名人书画……都为他提供着创作实践的养料；进修所获得的古代汉语、古代文论、古典文学、中国文化史知识,又成为他理论研究的助力。

书法无论何种书体,都以骨力洞达,气韵生动为高,这种高妙的书法境界,一是靠书内临池功夫的刻苦研炼,二是靠中华传统文化的不断滋养。曹子玉在工作之余,完成了山东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的学习,又成为淄博市博物馆的一名副研究馆员。他巧妙地将本职工作,业务进修与书法紧密地结合起来,他结合考古发掘的实物、历代书法论著知识,去验证着理论与实践的交融,文化底蕴日益深厚、技艺更臻成熟。

长期洗心涤虑的修炼不仅使他写出了《欧阳中石行草书研究》《论三尚书刻帖与王铎尺牍行草书》《书法名言》等若干有份量的论文,还使他的书法作品在气质上产生了根本的转化:由青涩转化为成熟,由帅气转化为厚重,由装饰感转化为历史感,由才子型转化为学者型。当他1997年重返京城,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第二次个展的时候,书界所有的目光都刮目相看。这次展出的作品书体丰富,技法娴熟,笔力老道,好评如潮,中央、北京、山东三家电视台都予以专题报道。

厚积薄发自成面貌

最近十年,曹子玉销声匿迹,独居一隅,他在钻研什么?追求什么?有何发现和创建?对京城一帮老友来说始终是个谜。

“乾坤容我静,名利任人忙。”曹子玉虽然在书坛颇有建树,却并不张扬,而是韬光养晦,潜心翰墨,继续师法传统,深入晋唐,探骊得珠。他深知,学书忌浮论而无实功,为人忌浮名而无操行。“爱而不学知不真,学而不笃得不深”。曹子玉博采众长,书风大进。其书根植西晋,取法盛唐,妙探周金汉石、博采碑刻法帖之优,碑帖双融,诸法兼善,形成奔逸而沉稳、刚健而温润、豪放而雅致、厚实而灵动的艺术风格。

北京故宫博物院古书画部副主任金运昌先生,可谓有数万幅精品过眼的阅历,他这样评价曹子玉的书法:曹子玉虽以行草书为擅,但举凡甲骨、简牍、汉隶、唐楷,他无不涉猎,朝夕临池,数十年如一日,遂收“通会”之效。细加品味,在他字里行间更会发现诸多的篆书笔意、隶书趣味、魏楷转折的融合。他的字时时浮现出一种婉约、淳和之气。有米芾之潇洒而无其轻率；有王铎之险绝而无其乖戾,深合中国传统美学所推重的“中和”之旨。

曹子玉此次展出的100余幅行草书新作,笔法古雅,风骨俊逸,格调清新,浓郁的书卷气,给人以清风朗月、仙露明珠之感。看得出曹子玉的书法一直坚持古法用笔,碑帖糅合,追求稳健洒脱、清灵劲秀的路子。如今经过十几年的陶冶熔炼,笔墨语言日臻成熟,下笔妍雅,不落尘俗。书卷之气溢于行间,胸罗万有,雅致可观。无论章草今草,汉隶古隶,在他的笔下得到充分的舒展,可谓不激不厉,风规自远；不费经营,境界自出。诚如康南海所说:“所见博,所临多。熟古今之体变,通源流之分合,尽得于目,尽存于心,尽应于手,如蜂采蜜,酝酿之久,变化纵横,自有成效。”

风规自远韵味悠长

十年磨一剑,功到自然成。曹子玉的书法艺术是水到渠成,大音希声。他一向喜欢先秦文学,崇尚晋人书风,偏爱晋人书中那份浓厚的书卷气和从容闲适的情致。长期浸润,念兹在兹,不知不觉地摆脱了世俗名利的诱惑,独守一份清高、一份淡远。“高韵深情,坚质浩气,缺一不可以为书。”书法本来就是磨练心性、大器晚成的行当,最能考验人的意志、品学和操守,任何沽名钓誉、急功近利的行为都只能是作茧自缚。

人品高,学问富,下笔自然了无纤尘。高尚的人格,深厚的文化修养,是书法艺术的根本。曹子玉将人品、学问、才情、思想融入书画中,故他的书法、绘画格高韵美,超逸脱俗。

书法当有神采,有气度,韵致雅,意趣深邃,韵味悠长。曹子玉的书法体悟了魏晋人的审美意识和风尚,研读由隶变楷的钟王笔法,并秦汉魏晋唐宋元以来的优秀经典碑帖。一生临帖读书不辍,寒暑不移,至老弥笃。他独出心裁,自抒性灵,将汉简笔法,融入到行、草书的艺术创作中去,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书风和书仪。

《清静经》说:“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看子玉写字,也是一种艺术享受,这也许就是子玉常说的“书仪”:写字前没有煞有介事的做作,书写途中也不哆嗦颤抖地吃力,手里也不拿蘸墨的纸团,而是悬臂运腕,笔走龙蛇,回环自如,一气呵成。笔在他手中,时而轻盈跳荡,如练散绮；时而凝重缠绵,似铁凝金。其书作点画精到,章法严谨,笔墨灵动,丰神俊迈,给人以赏心悦目的审美感受。难怪有人说,子玉的书法在众多名家名作中也能够让人眼前一亮并且过目难忘。“世事沧桑有公理,心书心画自可人。”澄怀见独,惟求心安,笔墨适意,任性所为……”显示了他不慕虚名,不尚禄利,淡泊闲适的良好心态。

其实,最广阔的舞台是心灵；最难敌的对手是自己。所以,君子反求诸己,三省吾身,不为物役,不为名累,做心灵的主人。我相信,曹子玉是做得到的,他的人品书品便是证明。正如他的一副自撰联所云:“落雨常思竖,飘云多看横”,可谓看朱成碧痴情人,处处有个真我在。

根深叶茂源远流长

曹子玉擅长行草书,于甲骨、简牍、汉隶、唐楷亦多有涉猎。数十年如一日的心追手摩,遂收“通会”之效。因此,我们在他字里行间更会发现诸多的篆书笔意、隶书趣味、魏楷转折的融合,且时时浮现出一种婉约、淳和之气。其书有米芾之潇洒而无其轻率；有王铎之险绝而无其乖戾,深合中国传统美学所推重的“中和”之旨。正所谓“品高则下笔妍雅,不落尘俗；学富则胸罗万有,书卷之气溢于行间”(清杨守敬语)。

他的真书多具隶意,草书意涉章、简笔法,行书由二王、王珣,尤其是米芾一脉传承而来,得汉简、章草、隶书之神韵风采,气格高迈,荦荦大方。他的书法高古不俗,简约、含蓄、流动、飘逸、放纵、婀娜,忘怀楷则,真率天趣。书具简意,而少简的直白,富帖学的风流潇洒,而无帖学的熟媚,尽得晋人萧散闲适之神采。结体筑字大小参差,欹正相生,气脉连贯,于不经意处得见自然之意趣。用笔刚柔相济,正侧间用,撇如鸟喙,点如画沙,劲键律动,疏狂恣肆。提按顿挫,迅疾徐缓,燥润枯湿,浓淡虚实,无不使转自若,对应裕如,出神入化,妙手天成。他广览博取,融会贯通各家笔法,集古之大成于一身,达到了志气平和,心手双畅的地步,不着一点雕琢痕迹,将帖学推向了新的峰巅,无限风光尽收眼底。

金运昌先生曾撰文评价:“曹子玉的字,置于金碧辉煌的厅堂,不显得寒伧；置于简朴素洁的草舍,亦不显得倨傲。此之谓‘典雅’,是很难修成的一种高贵气质。”金先生真不愧为鉴赏家,一语中的,这是对一个书法家人品与书品的最高评价,远远超过那些“深得二王神韵、直追魏晋书风、融汇欧柳颜赵、集宋四家于一身”等浮华的辞藻。

走进子玉书房,整洁清雅,书香扑面；书案上那块已用了近十年的画毡布,虽历经翰墨,崭新如初。问及子玉,他幽默地说:“墨是写在纸上的,不是写在毡上的。”不管子玉家里还是工作室,总是井井有条,干干净净,此非“洁癖”,书仪使然。子玉说,讲究“书仪”不仅是一个人的外在习惯,而且是内在涵养；不讲究的人写不出好字,因为你自己不用心写,别人也不会用心去看。所以,欲出精品,书仪为先,古人谓“笔性墨情,皆以其人之性情为本；是则理性情者,书之首务也”(清人刘熙载语),正是此理。

曹子玉认为,任何一门学科和艺术,都有其特定的规范和要求,有章可循,有法可依。书法创作虽是个体行为,但书法艺术则面向社会群体,并接受后者的检验。作者的书写技巧、文化修养、审美思想等等,都会暴露无遗,这也就是人们进行艺术评判的依据和标准。大凡优秀的书法作品,都是通过笔法的精到,结构的严谨,行气的贯通,篇法的统一,展示书法的美感和力量。人们通过这种形式,去感受作者心灵的风采、情感的力量、思想的滋润,达到精神的愉悦。可见,写字表面看好像是小技,实质上却是大文化、大操持,它囊括了各种艺术门类和人文内涵,可谓“小技通大道”,足以“览天地之心,推圣人之情,折疑论之中,理俗儒之诤”(东汉赵壹语)。

春华秋实艺无止境

曹子玉创作成果既丰,理论亦颇有建树,挥毫之余,进行理论研究,先后发表论文数十篇,代表作有:《论〈三尚书刻帖〉与王铎尺牍行草书》《欧阳中石行草书研究》《论欧阳中石行草书(桂枝香十首)的审美特质》等；出版专著有《贾氏文物修复之家》《书法名言》等,与欧阳中石合编书法理论教程《书论会要》被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书法作品先后被人民网、新华网等报刊媒体收录。2007年与李铎、刘炳森、权希军、钟明善入选《书坛英杰》；2007年人民画报出版专辑《人民艺术家——曹子玉》；2008年作品辑入《中国书画领军人物》；2009年与李铎、王学仲、权希军等人入选《中国书坛六大家》。同时还与欧阳中石、沈鹏、李铎等人入选《中国书画名家大典》。2009年12月又与欧阳中石、沈鹏、李铎、王学仲等人入选文化部人才交流中心出版的《中国书法十大名家》。

曹子玉的作品多次参展并获奖,广受青睐。先后被《艺术与繁荣》、《中国大画家》等刊物专题介绍,《人民画报》隆重推出人民艺术家曹子玉作品专辑,乃彼时国内荣膺此称号最年轻的艺术家。欧阳中石先生亲笔题词“子玉书心老,随文笔翰新”,予以褒奖。

“随文使墨字生行,羲献锺张置在旁,春夜孤灯临帖日,不觉菊月到秋凉。”是曹子玉在《中秋夜远》中的感慨,道出了他四十余年的笔墨生涯。如今,曹子玉虽然功成名就,却依然临池不辍,观摩诸家。日常深居简出,平淡生活,不孤傲,不逐流,自认是书法爱好者。除了书法研究外,也读书著文、授课讲学,偶尔涉足远游、寄意林泉,一派天真。天命之年,艺无止境。

书道悠远,留下的是探索者的足迹；艺海扬波,展示的是远航者的情怀。所谓:寄情翰墨重神交,手摩心追夜继朝。溯流识得桃园路,风规自远韵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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