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驴如何“领头”乡村振兴？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党的十九大作出的重大决策部署，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重大历史任务，是新时代做好“三农”工作的总抓手。

推动乡村振兴战略落实落地，打造农村经济“升级版”，加快发展农业新六产，作为“领头羊”的企业可以做什么？

在东阿阿胶，他们构建覆盖饲料、养殖、交易、深加工、餐饮、旅游的全产业链集群。“养一头东阿黑毛驴相当于多种两亩地”，成为毛驴养殖户的真实写照。

□王川

一头驴就是一个小银行

在通往东阿的道路两旁，林立的红砖墙上，铺满了一条墙体标语：把毛驴当药材养。

冬雪的凉意并未消减养殖户饲养毛驴的热情，笔者见到东阿县屯里人养驴专业合作社负责人王兴科时，他正忙着给安华保险公司打电话。

仔细一问，方知王兴科养的一头母驴刚刚因难产而亡，６５岁的他着实心疼地掉了好几滴泪。安华保险告诉王兴科，合作社的母驴投保了每头１５０元的驴养殖保险，经程序确认后可按损失的９５％赔偿。

这让王兴科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合作社的４４６头毛驴，每一头都是名副其实的“小银行”。

“驴的疫病少、抗病力强、成活率高，驴的全身都是宝：驴肉蛋白质含量高，脂肪和胆固醇含量低，健康美味；驴皮是名贵中药阿胶的主要原料；驴奶营养成分比例接近人乳的９９％，是奶中珍品；驴胎盘等皆可入药……”谈起毛驴，王兴科一扫阴霾，这４４６头毛驴如果能顺利出栏也预示着合作社的投资将在明年全部回收。

这家合作社，正是东阿阿胶扶持下的上百家扶贫养驴专业合作社之一。

“众所周知，驴皮是阿胶的核心原料。通过建设养驴基地解决了驴皮资源问题后我们发现，驴皮只是产业链上的一个环节，要想一劳永逸地解决驴皮供应，就必须拉长产业链，打造‘毛驴新六产\’。”全国人大代表、东阿阿胶党委书记、总裁秦玉峰说。

“我们探索出的‘政企农结合养驴扶贫模式\’是一种产业式的、可持续发展的良性模式。”秦玉峰解释，东阿阿胶在全国建立了２０个毛驴药材标准养殖示范基地，以及蒙东辽西和聊城两个百万头养殖基地。

养驴效益到底怎么样？这是养殖户最关心的问题。养一头驴，可以挣１０００—１７００元。这仅是指养殖育肥环节的效益。算下来，养驴利润已经超过养猪、养牛。

市场稳定性怎么样？秦玉峰用一句“把东阿黑毛驴当药材来养”回答了这个问题。首先，驴皮用来熬制阿胶，其药用价值不可替代。其次，民间谚语“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驴肉是肉产品当中没有被改良的、天然优质的上等食材。

一头毛驴延伸出的链条被东阿阿胶越拉越长：驴皮、驴肉、驴奶、驴驹、种驴成为上游产业基础，与毛驴相关的饲料、饲养、深加工、冷藏、包装、运输等环节，成为二产增值保证，而与毛驴相关的阿胶世界、东阿阿胶城、毛驴主题乐园等多个工业旅游景区，则将游客变为顾客，让驴肉和驴奶变成消费者眼中的“中国汉堡”和“长寿奶”。

建立利益联结机制

先把蛋糕做大，再把蛋糕切好，利益联结机制是打造“毛驴新六产”的关键。农民养驴要得到效益，企业发展要有出路，在构建驴产业的生态系统过程中，如何建立龙头企业与养殖户的利益联结机制成为重中之重。

据国家畜牧统计年鉴显示，驴存栏量已由上世纪９０年代的１１００万头，下滑到目前的６００万头，五大国家级优良品种德州驴、关中驴、广灵驴、新疆驴、沁阳驴的数量萎缩严重。

“东阿阿胶对原料的选择非常讲究，只选用整张优质驴皮，在驴皮采购上做了大量努力，目前取得一些成果。但要真正解决驴皮问题，必须让养驴的人有盼头，从源头解决问题。”秦玉峰说。

把东阿黑毛驴当药材养。秦玉峰发现，养驴链条建设得越长越密，养殖户获得的收益就会越高。

以屯里人养驴专业合作社为例，养驴场的建设共需投资６５万元，除政府补助２５万元外，东阿阿胶拿出４０万元，而目的只有一个：与养殖户建立“养驴命运共同体”，让养殖户能在各个链条环节上都获益。

不过，全产业链之路并非一帆风顺。毛驴养殖“谁养谁亏钱”，是早期养殖户的共识。

“毛驴产业发展缓慢，关键在于过去毛驴的综合经济效益不高，养殖户很难通过养驴致富。”秦玉峰解释，毛驴养殖周期长，一般品种出栏期为三年，且与猪、牛、羊等牲畜相比，驴的繁殖率低，产业链尚不完善，农户饲养积极性不高。

困惑了十几年的秦玉峰不断进行尝试，他用德州驴配种东阿黑毛驴，配种出的品种个头大，出栏时间大大缩减；在青海海西州，他用母驴“招亲”当地驴，成功配种三头……不过，让他最为在意的，仍是让养驴的经济价值提升，进而使养殖户脱贫增收致富。

东阿黑毛驴牧业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胡元岭仔细算了一笔毛驴账：一头毛驴从出生到出栏按两年计算，大约需要３亩地来供养，仅一产便可带动农民饲草料收益４０００元、有机肥１５０元／吨；二产中驴奶收益８０００元、驴胎盘收益８００元、驴皮收益３０００元、驴肉加工收益７０００—１００００元；若加工成三产餐饮用的驴肉包子或者火锅肉，驴肉收益还可增加至少三倍。

经过一条漫长、细密的产业链，一头驴变成了一个“闭环”，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产业。养殖户从产业链的多个环节上获益，数据显示，近５年毛驴价格增长５倍，带动全国养驴农民增收１８０亿元（全国存栏量６００万头，每头提升３０００元）。

“牵着毛驴脱贫”

去年１０月份，在北京举行的脱贫攻坚先进事迹报告会上，秦玉峰荣获“全国脱贫攻坚奖奉献奖”，全国仅１０人。

每当有人问秦玉峰，“老秦，你为什么要搞扶贫？”他就会借用那些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故事进行解答。

张金英的脱贫经历就发生在秦玉峰身边。张金英如今是聊城市东阿县向阳红黑毛驴养殖场的一名工人。由于丈夫患了肺癌，为了治病，张金英家里多年积蓄花得一干二净，还欠下十几万元的外债。秦玉峰知道后，不仅为她家送来了驴驹，还让人安排她到养驴场打工，靠自己的勤劳每天可收入５０元。

去年６月，张金英夫妇领到了３６００元驴驹补贴和８５００元分红，零工收入达到８６００元。拿到钱后的张金英找到秦玉峰道谢，她激动地说：“养驴合作社让俺和别人一样有了稳定收入，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真得好好谢谢你。”

“养驴扶贫”为何能被当地政府认可，被群众接受？原来，为发展壮大企业，探索先进模式，秦玉峰每年都会深入最偏僻和贫瘠的地区数十次，实地考察毛驴养殖情况，向当地政府和群众推广毛驴养殖。他也因此被员工、客户和群众称作“全国最大的驴倌”。他率先提出“把毛驴当药材养”和“善待毛驴”的理念，探索出“毛驴活体循环开发模式”，近年在毛驴产业扶贫中，又创新推出“金融租赁”和“活体质押”（解决养驴资金问题）、“养驴保险”“送驴留驹”等新模式。经过多年实践，这些“牵着毛驴”实现脱贫的模式广受贫困群众好评。

在上游，东阿阿胶与市、县、乡政府及村庄配合，帮助进行养驴场舍规划设计和建设；在中游，提供毛驴良种、养殖技术、疫病防治等各类服务；在下游，搞好活驴销售服务，维护市场公平交易，解除养驴户的购销难题。

“我们在聊城市依托国家良种驴繁育中心，研究良种提纯复壮，品种改良，发展规模化、标准化养殖，养殖规模大，带动能力强，群众脱贫见效快。”秦玉峰说。同时，东阿阿胶探索出的“政企农结合养驴扶贫”的产业化养殖模式，因模式面大量广，实现了广泛利用社会资源投资毛驴养殖，惠及了更多贫困人口。

“在甘肃庆阳推广毛驴改良品种时，有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小插曲。”秦玉峰说，“东阿阿胶在当地做了一个‘一头驴就是一个小银行\’的宣传牌，却被当地信用社给拆了。在他们看来，作为农村小银行的信用社却和一头驴相提并论，是很没面子的。但是两年后，很多农民靠养驴致富了，农民自发地把这块宣传牌钉在了高压线底座上。这就是贫困群众对养驴扶贫的最大认可。”

每头驴发放一个“身份证”

３７１．３４亿元！去年底，山东省首次向社会发布山东企业品牌价值评价信息，东阿阿胶以３７１．３４亿元的品牌价值，与浪潮、鲁花、青啤等鲁企共同跻身“３００亿俱乐部”。

“东阿阿胶一直通过‘品质\’来推动‘品牌\’。”在秦玉峰看来，“品牌”即烙印，其支撑是品质，没有品质就根本谈不上品牌。

“怎么提升产品品质？我的理解就是，要把阿胶当成自己的生命，得去当‘笨蛋\’，去下苦功夫，干些别人不愿意干的‘笨活儿\’。”秦玉峰说，这些“笨活儿”，在他看来即全产业链构建。“一方面是为了向上游渗透，保证原材料供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实现‘全产业链质量管控\’，对养殖户、对消费者、对股东负责。通过全产业链质量管控，我们的产品品质得到了保障，能够做出最好的、最道地正宗、安全有效的阿胶，自然就会对品牌产生正向刺激。”

据统计，自东阿阿胶的产品上市以来，连续６６年抽检合格率１００％，消费者忠诚度达到８０％以上。２０１２年，日本厚生劳动省指定检测机构对东阿阿胶出口日本的阿胶原粉进行了检测，检测结果显示，８４２项农药残留、兽药残留、重金属、细菌等检测项目均为零检出。能在以标准严苛著称的日本保健品市场站稳脚跟，离不开东阿阿胶严格践行的全产业链质控体系。

全产业链追溯体系从黑毛驴繁育中心里每头毛驴耳朵上的卡片可见一斑：在东阿阿胶的毛驴药材养殖示范基地，每头驴的脖子上，都有一个米粒大小的电子芯片。这个芯片是阿胶产品全程质量追溯系统的一个关键点之一。它就好比给每头驴发放一个身份证，基于ＲＦＩＤ、二维条码等技术，可以实现驴的信息全记录。东阿阿胶是医药行业首家登陆中国质量链平台的企业。通过云计算、大数据、区块链等先进ＩＴ技术的支持和帮助，实现防伪、防窜和全产业链追溯；对阿胶产品从毛驴养殖、检疫、炼胶，到流通、销售的全生命周期的质量可追溯，并通过政府机关和第三方权威检测机构节点进行审核和背书。

此外，在整个生产过程中，东阿阿胶建立了全过程在线检测质量控制系统，包括复方阿胶浆的近红外在线检测生产线、阿胶的在线检测生产线、阿胶糕的数字化生产线、驴冻精现代化生产线等。

特征肽检测法、过程分析技术、基因组测序、阿胶产品新功效应用研究……在东阿阿胶旗下的国际良种驴繁育中心，毛驴“黑科技”让人眼花缭乱。

“通过全产业链质量管控，我们能够从产品端做好质量保障，从而为品质提升奠定基础。同时，全产业链质量管控，也意味着东阿阿胶不再是一家传统的中医药企业，而是一家科技实力相当领先的综合企业。”秦玉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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