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沽湖情思 □杨国军

也不知在哪个年龄知道位于云南省西北的永蒗彝族自治县与四川省西南盐源县两省交界的地方，有一个美丽的泸沽湖。到泸沽湖去走走看看，领略独有的高山原始湖泊风光，是挥之不去的情结。

汽车从成都出发，沿着宽阔的成雅高速公路，转荣经县到西昌，经盐源，行车十五小时。一路上，山色倒影，景色醉人，不时冒出片片原始森林，形态万千的巨石耸立云端，远处半融半化的雪山在太阳光的映衬下，闪烁着点点银装。越是逼近泸沽湖，山势越是巍峨，气势更加壮观。

临近傍晚七时，终于抵达旅行的终点——梦索魂牵的泸沽湖了。本想早早地选择当地摩梭人开办的旅店，痛快地洗个澡，让旅途的疲惫得以缓解，第二天好欣赏泸沽湖的风光。但我不能呀，心中圣洁的泸沽湖就在眼前。急匆匆交了旅店房费，简易的行李随手扔到客房，便飞奔到离旅店三百米的地方观赏湖光了。

依偎在湖面的一处石栏上，借着还未褪尽的晚霞，我用贪婪的眼神，恨不能览尽泸沽湖的美，吞进泸沽湖的丽，舔吮泸沽湖的秀。高原上的神水，仙人居住的桃源，你是这样的旖旎醉人，水、天、山浑然一体。你看，一望无际的湖面，不时发出浪涛拍岸的声音。水波潋滟的湖面，不时飞过一串雀鸟；朦朦胧胧起伏的山脉，如大雁凌空，骏马奔驰，虎豹结队。五一时节的泸沽湖，早晚温差大，特别是下午六点过后，气温从二十几摄氏度骤然下降到几摄氏度，凉风中夹杂着丝丝寒意。而浩瀚烟波、水天相连的景致，让我忘却了寒意。

陶醉于泸沽湖的静谧，我眺望冥想。跨步登上岸边的小舟，用心地欣赏夜幕下湖面的粼粼波光。湖面视野不能目及。听当地一个上了年纪的摩梭老人说，多年前有一群少年，试图探测泸沽湖水域的面积，偷偷开启机动船求证，结果三天还没走完。也许是他们迷失了方向，或许是湖面找不到船标，不过这足以证明泸沽湖水域之宽广。

回到旅店，草草洗漱，调好第二天六时的闹铃，那是要去看早上的日出。随着急促的铃声响，我三步并着一步，几乎是跳跃式地飞驰到观日出的最佳位置。此时大地的第一缕晨曦刚刚抬头，泸沽湖黎明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宁，可游人们早已川流不息，摄影爱好者早早地架好了镜头，调准了焦距，等待最美的画面。画家用独有的感悟，铺开心灵的画夹，似乎要把泸沽湖一切美景尽绘在意念中。

我在喧嚣中等待。天边的云层渐渐出现红霞，仿佛整个天空都被浸染。山脉，峰峦，层林呈现出褐红色、粉红色，遥不可及的天空陡然间近在眼帘。片刻，霞光愈来愈浓烈，释放着巨大能量的太阳从地平线上羞涩地露出。温情而热烈的太阳将万丈光芒回馈大地，照耀着泸沽湖千万年的湖面。湖面清莹莹的水荡漾着金色的光芒，苍翠的山脉焕发绿色的生气，泸沽湖滋养的鱼类欢快地游弋。

里格岛，这是一个很美的景点。岸边汉人、摩梭人世代友好，亲密无间。他们用上等的圆木建起独具民族风情的旅馆、商铺、茶座，热情欢迎四面八方的游客。里格岛的对面，“一字街”依山傍水而建，有些屋基甚至建在湖面上；一些客栈修筑在湖岸，推开窗门，映入眼帘的是泸沽湖的壮观与浩淼。里格岛顶端，是一片片常绿树木，以及一丛丛盛开的桃花、山楂花，好一派人间仙境。

下了里格岛，到了就近一个渡口，几位热心的摩梭人邀请我上他们的猪槽船。经不住盛情，我坐上了猪槽船，在湖面上游览，真是别有一番韵致。无论是远望还是近观，深蓝色的湖水，如蓝宝石般清澈，坐在猪槽船上，就像漂浮在平静的画面里。湖面小舟来往穿梭，兴致浓厚的游人们身穿各式服装，任一叶小舟荡漾起他们心中的快乐。摩梭船工一边展示着行舟的技艺，一边唱着最为喜爱的赶马歌。一声长笛，是赶马人的豪放；一段情歌，是赶马人的思念。穿越漫长的岁月，遥望家乡的篝火，摩梭族人眷恋故土、热爱生活的情感被表达得淋漓尽致。

游罢湖面，起身告辞，好客的摩梭人执意留我吃午饭，我执意要去别处。一位名叫扎西多勒的八十岁老人对我说，你执意走，那随你，不过你一定得去看看我们摩梭人的走婚桥。七弯八拐，来到具有浓郁摩梭特色的走婚桥。这是一座用木头特制的桥，宽约3米，长约300米。信步走婚桥，我刻意探寻走婚的痕迹，可是找不到向导，只好根据走婚桥路标上的零碎文字，揣摩走婚的习俗。

不知从哪个时候起，摩梭人成为女儿国，流行“女不嫁，男不娶”的走婚方式。青年男女一旦相爱，男方只能在皎洁的月光下，偷偷地到心上人家住宿，第二天清晨又匆匆离别。走婚方式是否延续，完全取决于男女双方自愿，一旦停止，女方就在门前放上一双男鞋，即为走婚中止，生育的儿女由女方抚育。

走婚是母系社会的遗风。走在走婚桥上，我天真地问今天的摩梭族人还走婚吗？回答是模糊的。我还听说了一段凄婉的爱情恋歌：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一位叫意西泽仁的小伙子爱上了一位漂亮的女子，小伙子才华横溢，可女方嫌弃他家贫穷，逼迫女子远嫁他乡。女子誓死不从，出家为尼，而小伙子也遁入空门——这或许是这个民族重情重义的现代版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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