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爱情的追求,对知识的渴望,以及对人类苦难痛彻心扉的怜悯,这三种纯洁但无比强烈的激情支配着我的一生。
——罗素
作者简介:
张秀军,男,1984年生,山西朔州人,现居四川西昌,曾荣获原总装首届网络文学大赛二等奖,有诗歌、散文、小说散见于多家媒体。
文/图张秀军
一部《水浒传》
结下读书缘
我于一九八四年出生于山西朔州,童年随奶奶、伯父母在乡间度过。随父母在一起已是一九九七年转学到月城西昌之后了。暮去朝来闲云散,俯仰之间流水逝,三十余年光阴转眼云烟,倘慢慢回味起来,读书的生活倒是件颇耐人寻味的事。
有道是:鲜衣怒马少年时,侠肝义胆江湖梦。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段侠客情,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江湖梦。作为80后一代,童年的精神世界,更多是受着电视、评书、连环画的影响,耳濡目染间影响到阅读的范围。
我的伯父是一名小学语文教师,伯母在乡政府工作。凭借他们工作的便利,我有机会接触到一些过期报纸、期刊杂志。我剪报的习惯就是在小学时期养成的,功课完成之后,常常乐此不疲地做一些剪贴的工作。一幅漫画、一首诗歌、一则美文、一篇评论,都是我关注的对象,日积月累地粘贴到一起,也居然积攒了厚厚的几大本。
最记得伯父家中有一老式红漆木柜,除装有几十册文艺期刊、美术杂志外,还藏有少量古典小说。其中一部插图版《水浒传》引起了我的兴趣。然而开卷未必有益,因为毫无顾忌地翻阅总要遭到大人厉声喝止。这喝止反倒越发勾起我阅读的好奇,心中念念不忘这部书。此后,每趁大人外出,翻箱倒柜地搜出来阅读。我的堂姐每每在暗地里出手相援,为我能尽情享受阅读之趣提供一切便利。那时对于这部如史诗般波澜壮阔、歌颂农民起义的长篇巨作理解尚浅,扑面而来的是刀光剑影、劫富济贫、侠肝义胆,读之血脉贲张,欲罢不能。幽幽墨香带来的趣味,到底是与单田芳、刘兰芳等评书表演艺术家们演绎的不同,更何况广播里每讲到紧要处,一句“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便戛然而止,徒留悬念,欲罢不能,每每让人失魂落魄一般。
偶遇旧书摊
淘书遂成癖
转学到西昌是一九九七年暮秋时节,转眼至今已二十余年光景。那时滨河路菜市场尚未改造,在陪奶奶买菜时,偶然发现一处旧书摊。摊主是位老先生,他的名字乃至姓氏我未曾留意。那是位面容清矍,蓄着山羊短须的老人,印象中总是一袭深蓝色中山服、深蓝色鸭舌帽。我在他那里购得的第一本文学类书籍,是一本由西南师范大学中文系编著的《鲁迅作品浅析》。我的全新阅读模式便是那时开始的,此后往返旧书摊的脚步愈发频繁了。
等到高中,我已经有相当数量的藏书。而这期间的阅读,记忆较为深刻的是通读《红楼梦》之后,书中晴雯这个角色是我分外喜欢的,晴雯风流灵巧,秀媚动人,不染俗气,不畏权贵,勇于反抗,极具斗士精神。记得在读到第七十七回”俏丫鬟抱屈夭风流”时,竟止不住潸然泪下。这就是文学的动人之处,是直抵心灵,触及灵魂的。
除了中国古典文学、现代文学,我的阅读和收藏范围也扩展到外国文学。在各处旧书摊陆续购得《鲁滨逊漂流记》《金银岛》《麦田里的守望者》《在人间》《茶花女》《少年维特的烦恼》等几十种外国名著。有一段时间,我的阅读兴趣集中到普希金、拜伦、雪莱、叶芝、泰戈尔等外国著名诗人身上,对诸如穆旦、屠岸、梁宗岱、冯至、傅雷、刘湛秋等国内翻译家有了粗浅的印象。
我的大学就读于航天工程大学,那时学院文学社主办一本名叫《红肩章》的月刊,也常被催促着撰稿。除此,也四处尝试投稿,偶有文字刊登,时常感受到文章变成铅字的喜悦。院图书馆藏书不多,但基本能满足我阅读的需求;我甚至熟悉每本文学图书的具体位置,这是让图书管理员阿姨们都自叹弗如的技能。节假日外出,北京西单图书大厦和王府井书店是我外出期间经常光顾之地。
参加工作后,读书的热情不减。记得几年前一个上午,我在州党校对面一处摊位上,偶遇曾经在菜市场卖旧书的那位老先生。依旧是一袭蓝色粗布中山服、深蓝色鸭舌帽,微白且凌乱的胡须,人比先前更瘦弱不堪。我倍感惊喜而且诧异,飞奔而去,与他攀谈半晌。不敢想象,慢慢时光,偶然邂逅,一别十载,相见如故。告别前毫不犹豫买下五六册包括周汝昌著作在内的红学读物。此后,却再也没有见过他。向他卖书的同行打听,他们说他将一张借据糊里糊涂夹在书内一起出售,那是他多年卖书积蓄。凭据丢失,心急如焚,后来竟有点精神恍惚了。让人不禁联想到鲁迅先生小说《孔乙己》的最后结局,忆及往事,想起故人,不禁神色黯淡,也往往怀疑他也许是遭遇了恶人的诈骗。
时光飞逝,每当途经那条街,街巷照例是车水马龙,行人照例是形色匆匆。买书时也偶尔有人提及他,传言说他晚景凄凉,身患重疾,无人照料。关于这位老先生的事情,后来终于再没有传言。
诗书有奇趣
谁识淘书味
钱谦益曾以千金从徽人手中赎出一书,珍藏二十多年后鬻于他人。为此,喟然长叹:“床头黄金尽,生平第一煞风景事也。此书去我之日,殊难为怀。李后主去国听教坊杂曲挥泪别宫娥一般。凄凉景色,约略相似。”此般感触,非亲历者不能。
二十年间,我访书不歇,淘书不断,这座春天栖息的小城,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我就经历过西门坡新华书店的关闭,目睹过世纪风书城的搬迁,亲历了宁远书城的兴建,也见证了健康路、滨河路、仿古街、宁远巷、龙眼井等旧书市场的兴衰消亡。
二十年间,为淘得心仪书籍,孤身冒了烈日,迎着严寒,骑单车穿梭在月城西昌的古坊旧肆、曲巷小店、街边冷摊,尝尽淘书甘苦。为淘得一部书,常与店家几番讨价,方肯离去。不知像我一样访书、淘书、买书、藏书,为偶获一书而喜悦,为错失一书而懊悔的书痴所剩者有几。
二十年间,我因买书相识者,有学养深厚的商人、藏书颇富的厨师、名满月城的作家、痴心不变的书虫、卜卦算命的术士、朝气蓬勃的学子,也有迷恋武侠的废品收购者、圆滑世故的小商贩、锱铢必较的家庭主妇。
所居住的单位房子面积有限,因我长年累月地购书,家中四壁皆书,架上卷轴盈满,床边堆积如山,割据四方,顾盼自雄,已无立足地,家人每有怨言。尽管如此,我访书的热情未曾衰退,仍趁着散步或购物的功夫,溜到旧书店过过瘾。每有爱人电话来袭,便谎称“外面逛逛”,电话那头总是清脆的一声质问:“你是不是又去买书了?!”偶遇共同感受者,目光相视,会意一笑,这样的书痴比比皆是。
案头见蠹鱼
犹胜凡俦侣
我的私人藏书,并无特别之处,不成体系,全凭一时喜好,既有国学著作、外国名著,也有名人传记、史学著作、历代名帖、武侠小说。对于传统经典,原来只局限于读作品本身,现在喜欢看注解,品读名家评注。以至于屋内所藏《唐诗三百首》《古文观止》《红楼梦》《聊斋志异》均五个以上不同版本;藏书中,鲁迅先生的著作也占一定比例,除了《鲁迅全集》,还有人民文学出版社一九七三年版鲁迅作品单行本,百余部关于鲁迅的传记、评论、作品解读等;《博尔赫斯全集》《加缪全集》《战争与和平》《约翰克里斯多夫》《百年孤独》等上百种世界文学名著,积书成灾,搬迁堪忧。
黄山谷说:“一日不读书,尘生其中;两日不读书,言语乏味;三日不读书,面目可憎。”
南宋文学家尤袤说:“饥读之以当肉寒读之以当裘,孤寂而读之以当友朋,幽忧而读之以当金石琴瑟也”。
梁实秋说:“不管香不香,开卷总是有益的。所以世界上有那么多有书癖的人,读书种子是不会断绝的。”
我也是通过不断的买书,对书有了一些常识。通过阅读不同版本的《红楼梦》,因书籍插图的接触,对戴敦邦、刘旦宅等画坛巨匠的作品有了接触,偶尔我也会选够几册连环画,置于案间,聊做消遣。后来因迷恋卢延光的画风,渐渐对梁羽生小说生发了兴趣。
宋代蔡确有诗云:纸屏石枕竹方床,手倦抛书午梦长。孤馆青帘,名山绛帐,糖热蓠边,藜燃阁上,左有《汉书》,右有斗酒,读书之趣,其乐无穷矣。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寄居天地,沧海一粟,但得闲暇,诗书相伴,不负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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