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消防英雄,最好的悼念是改进

本报评论员王学钧

这两天的舆论场充满了伤痛。面对在凉山大火中牺牲的消防英雄,人们纷纷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发自肺腑的哀思与敬意。

三十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猝然而逝。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90后,甚至还有两位是00后。他们不仅是“逆向而行”的消防勇士,也是父母的孩子、家庭的希望。当绝大多数同龄人“岁月静好”的时候,风华正茂的他们却在又一次“负重前行”中戛然而止。这是何等令人痛惜的事!正如有评论所说的,没有一条生命是为了牺牲而存在,所有家庭都有幸福美满的权利。在三十个鲜活的生命面前,备极哀荣算不得什么——我们更愿意他们没有成为牺牲在火场上的英雄,而是只做一辈子默默无闻的消防员,平平安安地做一个孝敬的儿子、可靠的丈夫、慈爱的父亲。

由此,我们不能容忍任何人以幸灾乐祸的口吻亵渎英灵,不能容忍任何人在没有细节支撑的情况下“指责”救火行动的“失误”,但是,当有人出于尽可能减少消防员牺牲的考量,以此为契机地展开某些深层次的反思,试图发现消防乃至整个应急救援体系的改进方向的时候,我们应该表现出足够的耐心与包容。

确如有论者所指出的,我们的消防体系还有不少需要改进的地方。

比如,消防职业化、专业化需要提速。有研究表明,我国因公牺牲的消防人员中,入职不足五年的占了较大比重。这主要跟消防没有职业化有关。随着应急管理部的成立,消防兵转入行政编制,消防人员职业化进程正式开始。不过,刚刚推行的消防职业化在用人方式、人员配置、薪酬待遇等方面还存在明显的不足,急需更细致、更能吸引人留住人的制度安排。有了这样的消防职业化,消防专业化才有了更好的保障。否则,消防人员流动频繁,难以完成系统的专业训练,难以积累起必要的消防经验,也就难以在救火现场表现出足够的专业素养与能力。

比如,消防设备需要升级。不妨以森林火灾为例加以说明。这是一种多发性火灾——几乎和凉山火灾同时,山西沁源也发生了森林火灾。对付这样的火灾,仅靠“地面部队”不行,还应有强大的航空消防体系。美国森林面积为3.03亿公顷,每年用于森林防灭火的飞机约500架；韩国森林面积仅有630万公顷,却拥有专业灭火飞机40多架。我国森林面积2.08亿公顷,年租用各类飞机不到100架,而且M-26、K-32、M-171等大中型灭火飞机偏少。虽说发展阶段不同,不能简单“攀比”,但通过这样一组数字,我们不仅能够理解为什么参与救火的只有区区三四架飞机,也从一个侧面发现了我们在消防设备方面的努力方向。

诸如此类的反思,不应被轻易地否定。在某种意义上,这样的反思,以及基于其上的富有成效的行动,才是对消防英雄们最好的悼念与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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