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粹》中找自信 □娄山

读书如饮酒,有的似青啤,一饮而尽才畅快；有的如茅台,适合细品慢酌。《国粹》属后者,一壶醇酒,足以慰风尘。

从蝉噪林逾静,至落叶满空山,《国粹》一直陪着我。忙碌之余读之,是一次精神茶歇；闲暇之时读之,是一段充实的时光。

鸡蛋味道好,自然对下蛋的母鸡就油然而生出几分敬意来。“南秋雨,北充闾”——封二上如是高调定义“王充闾”。原谅我的孤陋寡闻,此前未曾耳闻这位“教师、记者、官员,文学创作与学术研究的‘通才’”。至于余秋雨先生,我对他的崇敬一直不减,唯一不喜的是动不动就宣称“封笔”。文化人的使命感何在啊?

跟着鲁迅游绍兴,跟着王充闾学“文化”。人文起源、道家智者、诗词密码、座次格局、姓氏考证、科举制度、文明融合、历史周期律……深厚的国学积淀,加之散文化文字表达,让人顿觉知识如涌泉,源源不断注入海马体,生出不虚此“读”之感。

设若仅止步于文化呈现,那就愧对“北充闾”之誉了。正所谓哲学思索命运,历史揭示命运,文学表达命运。“文史哲”融会贯通,方为大家。在历史文化散文中,思想性的表达是不可或缺的。李白、苏轼、袁枚、纳兰性德……充闾先生特地挑出了数个典型文人,辟以专篇,指点迷津。

诗仙李白头上的帽子为“千古文人心”。何意?充闾先生认为,李白的心路历程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几千年来中国文人的心态”。诗意的李白,潇洒绝尘,是“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家仙”；现实的李白,仕途坎坷,济苍生、安社稷的抱负无处施展,郁郁不得志,唯有化为诗中的长叹与狂放。“充满悲剧色彩的强者”,李白身上映照出了诸多文人的宿命,比如屈原、李商隐、辛弃疾、柳永……

“性情生活家”——这是充闾先生送给清代散文家诗人袁枚的名号,意指其一生从心所好,诗酒风流,畅怀适意。袁枚早年为官,33岁辞官归隐。这一隐就是45年。“不作高官,非无福命只缘懒；难成仙佛,爱读诗书又恋花。”袁枚代表了文人的另类价值取向,从经国济民到宴饮游乐,从入世到出世。别人的选择,有时你真的不懂!

除了在书斋中皓首穷经、青灯独对,充闾先生也一样有说走就走的旅行。探寻三峡气象、江南传奇、丝绸之路,寻访徽文化、晋北古战场、凉山云和月……千山万水走遍,沧桑看云,吾手写吾心。景观与历史交融,思绪与先贤神交,山水烙印上了人文印迹。此时,看山已不是山,看水已不是水……

《国粹》有一个副题:“人文传承书”。充闾先生的煌煌巨作,呈现了中国传统的人文情怀、精神世界、心灵空间,彰显了中国文化特有的理念智慧、气度神韵。一堂堂深入浅出的国学课,让人体悟到博大精深；一篇篇精品文,引人进入家国命运的思考、人生价值的考量。传承的意义之一,应该就是启迪与昭示吧。

从与《国粹》的耳鬓厮磨中,我找到了自信——文化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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